沿着山路一路向东,便能去a市。
野狗群一路朝东奔逐而去,大黄狗落后几步,脚步疲惫,它停了停脚步,吐着舌头呼哧呼哧,跑一段歇一段,再咬一咬山里的山鼠,嗅着同伴的气息,倒还真追上了。
……
过了端午,a市的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前些日子那多雨的情况好似是遥远时候的事情。
天光明媚,天空蓝得晃眼。
“哗啦”一声,潘垚从芦苇江中冒出头,不远处,潘三金撑着竹篙,划着船儿靠近。
“盘盘,这些石头应该是够了,咱们回去吧。”
随着铿锵的一阵响,潘三金就见潘垚拉着一个大网兜,三两下便将石头倒进了木船上。
船儿吃水,略略往下沉了沉。
潘垚看了看,也是满足了。
遂点了点头,应道。
“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石头很是漂亮,各种颜色的都有,玉白的,墨黑的,浅灰的……经过河水常年的冲刷,各个圆润光滑,和着水泥铺上,古朴又别致。
水里捡的石头属阴,潘垚特意摆了阵法,一粒粒石子好似不规则地铺在地面,实则和天际遥遥的群星相对。
夜里星光起,小院子里起了柔和的风。
藏风纳气,地气润泽。
周爱红种在西南角落的瓜果蔬菜长势更加喜人了,空气里有股暗香,那是做篱笆墙的栀子花悄然绽放。
院子里,水井时不时有咕噜噜的声音响起,顾菟不出门做生意时,都藏身在潘家老井修炼。
……
角落里堆了一些破瓦,那是前两天拣瓦时淘汰下来的。
周爱红听潘垚说了,这老瓦遮蔽风雨,染了屋宅的气场,有祛邪驱煞庇护之意,就都舍不得丢了,这不,她特意捡了搁在角落里。
破得实在厉害的,才给小孩拿去扔水瓢。
那些没那么破的,准备等潘三金过两天空了,搭个鸡寮什么的。
“端午已过,龙舟厂也没那么忙,正好呀,给你爸爸找点事儿做,省得他骑着个自行车胡乱跑。”
周爱红手中提着一根水龙头,一边和潘垚唠嗑,一边还朝铺了水泥和鹅卵石的院子地面上浇水。
水泥刚铺这几日,它就得吃水,得养护,这样才不容易坏。
清凌凌的水一冲,上头的鹅卵石愈发地剔透了。
潘垚瞧了瞧被说不能闲的潘三金,偷偷笑了笑。
“好,我也能帮忙。”
“对了,盘盘。”周爱红又想起了什么,收了水管,紧着就道,“解放路那儿的店面,拆迁的事已经定了,正好明儿周日,咱们一道去市里瞧瞧,顺道再看看店面。”
潘三金:“有啥好看的。”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手散漫得!”周爱红嫌弃地瞪了潘三金一眼,手一指角落里的破瓦片。
“要当真签字了,咱也能瞧瞧有什么东西能往家里拆回来,窗户、瓦片,木门……都成。”
就是破木头,那都能用来烧柴。
潘三金恍然,“对对对,可不能浪费了。”
潘垚想了想,这倒也是,解放路那边的店面是个老宅了,要当真签字了,勾车一勾,什么都成破烂,她们先拆一些回来,能用的就别浪费,像那窗棂,里头可是有雕花的,现在会这些手艺的人一年比一年少。
就是没有拆什么东西回来,进城走一走,瞧一瞧,那也是有趣的呀。
……
第二日。
夏日日长夜短,一早天就亮了,潘垚坐在自行车后头,和潘三金一道去码头边,准备乘船去市里。
早晨的风凉凉的吹来,路边野草葱郁,野花夹杂其中,或红或紫或蓝或黄,各色皆有,小小的一朵,便为夏日添几分色彩。
自行车的车轮子滚动,很快便轧过去,潘垚贪看周围的景,只见青草树梢,叶尖还有点点水露欲坠。
清晨时分,疏朗又清新,路上是鸟儿和虫鸣的声音,处处皆是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