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汤碗,瞧了一眼潘垚,又瞧了瞧自己的孙女儿,连连摇头。
一个俏生生的,简简单单的白衬衫,太阳下就像会发光一般。
自己家宝珠,一脸的蛋花,埋汰小猫儿样!
不能瞧不能瞧。
老话说得对,这娃娃啊,真的是别人家的好!
“说好了我喂牛牛的。”江宝珠撅了撅嘴,捏着汤匙,还不开心模样。
小江老师的孩子去年出生,生肖牛,小名干脆就叫了牛牛,希望他像小牛犊一样,身体壮壮。
“哼哼,哼哼。”头发微微卷的奶娃娃坐在婴儿凳里,小手小脚蹬个不停。
江宝珠:“奶,你瞧,牛牛也喜欢我喂,是不是呀。”
“牛牛,来,啊——你一口我一口,香香的,真乖真乖。”
潘垚瞧到,江宝珠拖长了声音,不嫌弃地拿脸去贴奶娃娃,还蹭了蹭,蹭了一脸蛋花回来。
难怪,她就说宝珠没这样埋汰!
江宝珠进了屋,再出来时,斜背着书包,脚踩小白鞋,穿一身他爸妈在市里捎回来最时髦的衣裳,荷叶形衣领的红衬衫,领子是白色的,上头有一颗颗鲜嫩的小草莓。
“走吧。”
“宝珠奶奶再见。”潘垚摇手。
“哎,好好玩,宝珠就劳你看着了。”李燕芳也笑着喊了声。
瞧着两个小孩手拉着手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脑袋还时不时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晨光从东面铺来,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清新又朝气。
隐隐约约间,好像还有声猫叫,猫尾摇摆而过,带着残影。
李燕芳莫名心中暖暖。
“潘垚,潘垚。”江宝珠摇着潘垚的手,声音喳喳。
“恩?”潘垚眯眼笑了笑,也不觉得吵,春天嘛,鸟儿吵,虫儿叫,再多一个宝珠,一点儿也不打紧。
“我和你说哦,咱们镇上有件事特别奇怪,你知道美华照相馆吧,她儿子不是叫陈照荣么,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和他妈妈偷偷地将名字改了,现在叫陈博风呢。”
“陈博风?”潘垚脚步停了停。
“嗯,就叫陈博风,好巧哦,和咱们写信的卫博风也叫这个名儿,我一听就想和你说这事呢。”
“嘘——你不能和别人说哈,美华伯娘特别塞了红包给我小翠叔,叮嘱他别说的。”
“当然,我小翠叔没收。”江宝珠大大打了个叉,为她公正廉洁的小翠叔正名。
“我奶说了,别提这事儿,美华伯娘不让说,说不定,海洋伯伯也不知道,回头传出去了,夫妻两人得吵架。”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大嘴巴可要不得。
江宝珠小声,“不要紧,我就和你一个人大嘴巴。”
潘垚也学着江宝珠,在她耳边悄咪咪地讲话,“宝珠,咱俩怪好的嘞。”
江宝珠的消息,潘垚一点也不怀疑真假。
别瞧宝珠不显山不露水的,她可是她们学校校长的孙女儿!搁以前,那多少得是个小衙内?不不,小千金!
潘垚拉着江宝珠,晨光好好,她舍不得用甲马符,两人一道往前,正好经过美华照相馆。
突然,潘垚停住了脚步。
不对——
大鱼也停了脚步,黄莹莹的眼睛看着美华照相馆,嘴巴一张,露出獠牙,“喵呜——”
……
“潘垚, 怎么了?”江宝摇了摇潘垚的手,有些不解。
顺着潘垚的视线看去,就见美华照相馆的招牌, 白底黑字, 按她奶的说法, 她美华伯娘是个勤快人, 海洋伯伯人憨了些,也不懒, 有这样一个店,还是手艺店, 日子癞不到哪儿去。
还说她海洋伯伯运道好, 娶的媳妇是城里的,娘家是厚道的, 也肯出钱出力地帮衬, 结的是顶顶好的一门亲。
当然,小镇上也有人瞅着陈家生意好,日子张罗起来,就说一些酸话, 说陈海洋好命, 是吃妻家软饭的主儿, 半点儿不用操心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