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盈盈地便往兜里揣,“您家的花生好,昨儿我给爸爸尝,他还想多喝几杯酒,一直囔囔着这花生烀得香,还和我抢呢。”
“这有啥,我这儿还有。”老太太高兴,又要去翻口袋。
这时候的老人家会穿好几件衣服,很多件都是单薄的单衣,她撩了衣摆,又去翻里头的花生,像阿奶的模样。
潘垚笑着又接了几个,紧着就道,“够了够了,咱们先去姑姑那儿瞧瞧。”
老太太还想走路过去,潘垚瞅了瞅她的脚,都佩服这时候的人。
在交通靠走,治安靠狗的年代,老太太是半路放的脚都特别能走。
生命在于运动,这话半点不假,走路走得多了,身子板也比以后的人结实,别的不说,这时候的人能担起两三百斤的粮食,以后坐办公室的可不成。
“走什么,我载你。”老大爷陈成华留了下话,转而就去借了辆三轮。
他催着老太太上车。“好了好了,是我的错,咱们就不吵嘴了,大妮儿的事要紧。”
“瞧着大妮儿的面子,给你个机会。”老太太得了好,嘀嘀咕咕几句,也就顺坡下了驴。
她爬上了三轮车的车斗里,眯了眯眼,瘪瘪嘴儿,冲潘垚招手。
“小大仙,你也上来啊。”
三轮车是军绿色的,没以后的大辆,主人家爱惜,还在四周用藤子编了草席样的边,将车斗那漏风的地方都围上。
要过年了,什么东西都得洗刷干净,力求新年新气象,就连这三轮车都不例外。
只见车斗干干净净,铃铛都擦得锃亮。
潘垚坐过二八大杠的自行车,还没坐过这露天敞篷的小三轮呢。
“哎,就来。”她当即应了一声,也跟着上了这三轮车。
不好坐侧边,怕重心不稳翻车,一老一少往车斗里点垫了个纸皮,也不拘着,直接便坐了下来。
三轮车的车轮子在土路上压过,留下车辙子。
陈成华惊奇:“哎,今儿这车,骑起来不费劲儿啊。”
“不费劲儿你就骑快些,大妮儿和聪聪还等着呢。”
老太太催促,还拍了拍老头子被风吹得鼓囊囊的外衣,潘垚瞧到,不远处,放牛归来的水伯也扬了扬鞭,虚虚挥了挥,催着牛儿快走。
两边的景颇为应和,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潘垚笑了笑,手中掐着的手诀变了变。
瞬间,本来就快的三轮车更快了。
前头蹬车的陈老伯瞪大了眼睛,惊诧到吃风,“老太婆,我这腿脚今天好生利索,蹬得简直要飞起喽!”
可不是飞起么,水伯瞧到三轮车,注意到车斗里的潘垚,正想唤她一声阿妹。
刚才去给牛儿吃草时候,他正好采了些拐枣,还想问问阿妹尝不尝。
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三轮车颠颠,一路朝西颠去,留了一尾巴的泥巴土给他。
牛背上,水伯回头瞅三轮,眼睛都瞧圆了。
“嘿,这陈老头——吃啥补的了,腿脚竟利索成这样!还是打鸡血了?”
“走喽走喽,”水伯啧啧两声,收回目光,又虚虚打了记鞭子,催促牛儿,“你可是青壮牛,没道理连陈老头那老寒腿都比不过,是不是?快快,咱们也快点。”
“哞~”牛儿轻啼,似在委屈。
……
谢厝离芭蕉村倒是没有太远,打了鸡血的三轮车颠了十几分钟,在村子口写着村名的大石头处慢了下来。
今天年三十,家家户户都有鞭炮的声响。红灯笼,红对联,门上贴着崭新的神荼郁垒图像,到处热热闹闹,吉祥又喜庆。
在村东的谢国粱家却不一样,只见夫妻两人愁着眉,踮脚翘首着看着外面,时不时还来回踱步。
“嗐!就该我去叫人,腿脚也利索些,不然让聪聪这孩子去叫人也成啊。”谢国梁着急,老太太那可是小脚。
陈明花也着急,“我能不知道嘛,这不是老太太说了,你是男人,有阳气,得在家里镇着,聪聪是男娃娃,也得在在家里待着,她和小大仙熟,上门也好请人一点。”
夫妻两人拌嘴了两声,陈明花手探了探搪瓷杯,眼睛一亮,催促一旁的大侄子。
“聪聪来,水不烫了,快再喝喝,咱们多喝点水,再多尿几趟--”
“你奶奶特特交代了,这童子尿最顶事!驱邪呢。”这一句驱邪,陈明花压低了嗓门,就怕惊着什么存在了。
末了,她眼睛瞅着陈聪聪,见陈聪聪瞧着水杯打嗝,打退堂鼓模样,咬了咬牙,又狠心道。
“大侄儿,咱们一家好几口人,可就指着你了,唉,怨姑姑,只给你生了个表妹,没给你个助力。”
表妹偷偷往旁挪了挪,瞅着表哥,眼里都露出同情的光了。
她好庆幸自己是表妹哦。
陈聪聪:……
他能怎么办?
继续喝,继续去屙尿呗。
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