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和潘垚推荐,邀请她空了再来玩。
“好,我到时一定来瞧。”潘垚应下。
她回头看去,能见功德金光飞舞而来,和流萤也没差多少,潘垚心里想着,冬天也是漂亮的。
这时,就见冬风拂动大榕树,沙沙声响中,隐隐传来一声小蛇。
赤练抓着树干的手一紧,粗粝的树皮摩擦得手心发疼,却也不敢回过头。
她就怕回过头,没有瞧到想见的人,会让自己失望。
近乡情怯,不外如是。
潘垚这个事外人可没有这包袱,她转过头,好奇地看去。
就见如一团绿云摇曳的树下站着个青衣男子。
他穿一身电视里才有的古时书生袍,长身而立,玉白色的面庞因沁凉的月色多了一份苍白,好似添一分的病弱。
睫毛纤细而浓密,一双瑞凤眼眼尾微微翘起,眼有眼光流而不动。
他的目光落在赤练身上,带着温柔的重逢。
是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像月亮湾这处如绿云的大榕树。
潘垚第一反应不是他俊俏,她第一眼先去瞧他的头发,见那乌发高束,盘在一块四方平定巾之内,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头发瞅着,应该还算浓密。
瞧着漫天的功德,潘垚别的都不怕,就心中暗暗有隐忧。
虽说家大业大,但这敞开了借,它也可能被败光啊,她就怕大榕树化形后,会和她哭丧着脸来一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还好,眼下瞅着,应该算是烂船还能有三千钉,大榕树血厚,一时还是有很多余粮的!
潘垚拉了拉蛇妖的手,笑盈盈道。
“去吧,别怕,我帮你瞧了,是大榕树,赤练姐姐,好迟了,我先家去了!”
说完,潘垚指尖氤氲一道灵炁,符纹一亮,小姑娘打着一盏威风凛凛的龙形灯,抬脚往前,于罡风阵阵中不见了踪迹。
赤练回过头,冬风将黑红色的裙子吹的簌簌而动,及腰的黑发随风而摆。
为什么?
当初为什么要为她舍了化形的机缘?
不是一直很想去山下瞧瞧么?去市集,去店肆,去闹市看杂耍,吃好吃的,买好玩的……再看看那些,不同于月亮湾这处的风景。
机缘一舍,这些想望皆成空。
赤练看着树下的人影,不知不觉红了眼睛。
一声喟叹传来,于万千树叶摩挲中,轻轻又幽幽。
青衣的书生落在百尺悬崖上的气根上,和小蛇一道看天边的那轮明月和漫天繁星。
“傻瓜,我喜欢的,从来都是你说予我的风景。”
……
接近年尾,学校里的娃……
接近年尾, 学校里的娃娃放了假,外出做工的也陆陆续续归乡,火车站和客运站人挤着人, 就连渡口都热闹了几分。
客人多, 船儿吃水深, 周建章和婆娘瞧着心惊, 都不敢多载客了。
差不多客人了, 周建章就拦着人,不让客人上船。
“下一趟, 等下一趟哈!满客了。”
“老周老周, 让我再上一个,我和小芸带的行李不多, 人也不胖, 耽误不了事儿的。”
江沛林扛着行李挤到前头,仗着都是六里镇的老熟人,冲周建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
周建章:……
他瞅了一眼扛在江沛林肩膀上的大布袋, 又瞅了一眼他口中的小芸, 人是都瘦, 不过,这行李可没有不多。
“不成不成,”周建章唬着一张脸, “等下一趟, 满客了。”
“通融通融,家里宝珠正踮着脚盼着呢,就多我们夫妻俩个,不妨事的。”
江沛林要给周建章塞烟, 周建章烟接了,人却还是拦着。
“糊涂!”他两眼严肃,不忘进行安全教育,“越是年节时候,咱们越是要小心。”
“好了,你等下一趟船,不久,也就个把小时的事,下一回要赶船就早点出门,孩子也不会盼红了眼。”
“唔,这烟不错,老弟,谢了哈。”
周建章嗅了嗅香烟,随手往耳朵上一别,解了栓船墩上的缆绳,跳上甲板,朝船头方向走去。
只见扳手摇了几下,船儿突突突地响,下一刻,客船破开冰冷的江水,朝六里镇方向开去。
河岸边,江沛林和曹小芸俩人面面相觑,最后,江沛林将行李往石头墩边一搁,一屁股坐上了石头墩,招呼媳妇道。
“算了,赶不上这趟了,咱们等下一趟吧。”
“坐啊小芸,应该还要等好一会儿,别傻站着瞧,瞧了船也不会这么快来。”
“回家一趟真不容易。”曹小芸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咱们家宝珠等急了没。”
……
被江沛林和曹小芸担忧的江宝珠确实等急了。
她拿了张杌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