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再去医院瞧瞧?”
雷虎热情,“坐我们车吗?”
“会不会太麻烦?”徐大宇和赵嘉美对视一眼,这会儿缓了情绪,有些不好意思。
“麻烦什么!”雷虎豪爽,“就多踩几下油门的事儿,不累!”
“谢谢,真的是谢谢。”徐大宇抱着孩子,赵嘉美帮着托了托,三人一道上了卡车。
蔷薇靠着车门,瞧着还未上车的赤练,探出头招手,“赤练,上来呀。”
赤练看了一眼蔷薇,摇了摇头,又回头看翁志仙。
这会儿,翁志仙已经骑上了自己的三轮。
他蹬着三轮往前,冬风如刀子般吹来,吹得衣服鼓鼓,腊月的天冷得厉害,他蹬三轮车的劲儿却大,隐隐还能听到哼曲儿的声音,是个乐呵又快活的。
蔷薇花妖恍然,“你是担心他口中的高人?”
“莫怕,咱们凭本事吃饭,不偷又不抢,赚的也都是辛苦钱……白天背太阳,晚上背月亮的,那高人要是想来收咱们,他也没理儿!”
蔷薇花妖想着马戏团赚的钱,可不是既背太阳又背月亮么?
都到了这个点儿了,她们才收摊子!
她们当妖精也是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的,就为了那几张大团结,这钱,她们算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这才辛苦得来的,赚得不亏心!
要当真有人要来收她们,她,她就放大老虎咬人!
蔷薇花妖咬牙。
“不是这。”赤练摇头。
她又回头看翁志仙,这会儿,车子已经越来越远了,月色茫茫,几乎是瞧不到那三轮车。
好些年了,那曾经的小娃娃都长这么大了。
“他是当年被我咬的那个小孩,大榕树救了他。”
蔷薇花妖瞪大了眼睛,“是他?”
赤练点头,人是被她咬死的,也是被大榕树救的,身上自然有这因果牵绊,刚刚她便有所感。
赤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上,可心底就是有一道声音这样催着她。
说是兽类的直觉也好,是修行的第六感也罢,因果牵绊,她想跟过去。
“去吧。”蔷薇花妖摇手,“回头月亮湾再见。”
……
赤练点了点头,视线瞥……
赤练点了点头, 视线瞥过徐大宇,落在他那杨梅头上,欲言又止。
她想问, 不过却不知道怎么问。
任是赤练想破了脑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这些凡人身上为什么会有大榕树的炁息?
这杨梅头又是怎么一回事?
末了,只听汽车发动声起, 雷虎稍稍踩了踩油门, 又沉又大的卡车启动, 轮子轧过硬实的土地,只片刻的功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赤练冷淡着一张脸,收回目光,内心里有万般的愁绪,只想盘着蛇身叹气。
算了, 还是正事要紧。
赤练将视线看向翁志仙离开的方向,只见一阵黑红浓雾起, 此地不见一身黑红裙的女子。
冬风吹来,卷着浓雾朝前,斑驳夜色中, 隐约能见一条大蛇的身影游弋在半空中, 蛇身蜿蜒而行, 蛇头高昂。
……
城市繁华, 处处有灯光, 远远看去像是繁星点缀着人间。
周围的房子盖得也高,红灯闪着【四化建设,振兴中华】的招牌,十分气派。
这一片多是水泥的路面, 晚上九点多了仍然热闹,电车和骑着自行车的行人相互交错,四楼高的百货楼里,门庭若市。
改革开放,大家对美的追求又起,就连冬衣都是靓丽的色彩。
城市和乡村,就像隔了数十年的时光。
……
钟鼓楼离小元村有一段距离,翁志仙蹬着轮车,路上也不是没有人拦车,他都笑着将生意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