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村。
何富贵寻来的时候,潘垚正在家里看电视。
顾菟也在。
这会儿,俩人各自搬了张小杌凳,并排坐着,眼睛盯着那二十一寸的屏幕,瞧着里头上演的八仙过海。
顾菟打了个哈哈,“盘盘,他们是八仙过海精彩,咱们也能玩个一人一仙过芦苇江,保准一样有趣。”
“你是仙吗?”潘垚不客气,“你就是个妖!”
“谁说不是?我是井仙!”
“蟾蜍精!”
“井仙!”
“……”
一人一精怪,瞧着电视,眼睛挪都不挪,还能斗嘴斗得好好的。
在顾菟又一次打哈哈时候,潘垚转过头,大大的杏眼里有了担心。
“顾菟,你怎么了?你打好多个哈哈了,《八仙过海》这么精彩,你竟然还能打哈哈?”
“哦,没事,我就是有点困了。”
潘垚略略想了想,转过头,大眼睛上下打量顾菟,一副抓到你把柄的模样,笑得狡黠。
“还说你不是妖?蟾蜍精才要冬眠,井仙可不要。”
顾菟大大的哈欠打在一半,憋住了。
一时间,它眼睛圆鼓鼓,好似还有层水光,莫名的有几分可怜,潘垚忍不住一笑。
“好啦好啦,你是井灵,也算是个半仙,咱们俩嘛,凑一凑就是一个仙,今晚,咱们一道去芦苇江玩耍,来一个大仙过芦苇江!”
“好。”就这么应声的空档,顾菟又打了个哈欠。
潘垚忍不住侧眸看去,“要不,你将生意停了,该睡就去睡,等春天了我叫你起床。”
“那不行,赚钱呢!”顾菟想都不想,立马回绝。
潘垚:……
蟾蜍精是真,金蟾血脉也是真,瞧这贪财的样儿!
香江那边有人盯上了顾菟,还是姓徐,联系仇婆婆说过,有度真君投的那次人胎,他便是姓徐,潘垚和玉镜府君都猜测过,香江徐家的掌舵人,他应该便是有度真君。
便是不是有度真君,也必定和有度真君有关系。
如此一来,潘垚更不许顾菟去香江了。
更多时候,顾菟都是在内地寻工厂进货。
现在倒卖货物的人也多,顾菟的货物不再是香江来的独一份,竞争多,生意倒是比之前难做。
夜里要出摊,白日又要寻货源,冬日将近,一日困顿过一日。
小青蛙都累瘦了。
直教人感叹,生活不易,蛙蛙都得叹气。
在顾菟又打了个哈欠时候,潘垚张了张嘴,正想和顾菟说,不然,她试着做些药膏,她们一道去卖药膏得了。
这生意,保准是独一份!
这时,外头一阵车子的铃铛声响起。
被铃声吸引,潘垚转过头朝外头看去。
就见何富贵脚一撑,再一跨,在院子外头的龙眼树下停了自行车。
“何叔?”潘垚意外,“他怎么来了?”
“找你的?走了走了,晚上再来寻你玩耍。”
顾菟眼睛都舍不得离开电视,不过,这冬眠的困顿是蟾蜍的天性,便是有金蟾血脉,那也抵抗不住。
它大大打了个哈欠,满心不舍地再瞄一眼电视,下一刻,只见一道水炁起,堂屋这处不见顾菟的身影,院子里的水井处却有一声落水的声音,“噗通!”
“何叔。”潘垚打了声招呼。
紧着,她两步上前,先转了电视的开关,省下电费,这才走到院子处。
潘垚有些好奇何富贵的来意。
难道,他的闺女儿子又闹出啥了?
这样想着,潘垚瞅着何富贵,目光有些许同情,这是个爹生艰难的。
何富贵没有察觉,他一停自行车,紧着就去自行车后头拿谢礼,大步一迈,赶在潘垚推脱之前,直接便往堂屋里头的八仙桌上搁下。
一边搁,一边和潘垚唠嗑道。
“美娟回来了,叔都听她说了,要不是有你,我这辈子是再见不着美娟了,尸骨都没地方找,还以为她跟着别人过有钱日子去了。”
何富贵拍了拍心口,一副后怕模样。
末了,他叹了口气,继续道。
“这当爸妈的就是这样,她跟别人走的时候,我是火冒三丈,火气突突突直冲脑顶,没被气死是叔命大……这会儿,她回来了,听着她遭罪了,叔这心里又不是滋味,只恨不得提刀将那姓金的老畜生砍了。”
潘垚听着何富贵感慨养闺女儿比养儿子还操心,知道何美娟回来,她跟着笑了笑,“回来便好。”
视线瞥过桌上那些糖水罐头,炼乳,麦乳精……潘垚连忙推辞,“不用不用,家里不缺这些的。”
“要的要的。”何富贵感激,“活命的事呢,我和依玉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还怕这礼轻了。”
这送礼和收礼的推辞,潘垚输在经验欠缺,最后还是败下了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