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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单单是仇春和,就是有度师兄,曾经时候,他也是众人口中嫉恶如仇之人。
扬善抑恶,帮扶弱小。
对外匡扶大义,对内爱护同门手足,是一个让人信赖的师兄。
“我初入山门时,也受过师兄帮扶,外出除妖,一开始也怕,也曾被山鬼撵得满山跑,也是师兄一剑刺了山鬼,救我于水火。”
想起过往的时光,玉镜府君也是久久不言。
潘垚抬头看去,只觉得玉镜府君虽然还是一团白影,莫名地,她却瞧出他身上的落寞之气。
潘垚一把抓起玉镜府君的手,咋呼道。
“呀!府君,你的手指头又没了!快快,咱们快回小庙去修养吧……”
潘垚拉着玉镜府君的手便要往前,一边走,还一边学着妈妈唠叨她的样子,嘴巴嘚嘚,唠叨个不停。
“算了,想那么多作甚,咱们又不是他们,肯定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大脑要简单一点,日子才能开心一点,今天将事情想了,明天怎么办?明天不就没事做了?不成不成!”
“府君,天还没亮,我带你去划小盆采菱角吧,可好玩了。”
小姑娘歪理一堆,一套又一套,还贪耍,什么都不做,就是在芦苇江里打滚而过,那也是畅快的。
她拉着那道白影往前,还心疼公鸡仙人体虚,化了个藏魂坛,养出来的手又没了。
“那么好看的手!”潘垚痛心疾首,“我都还没多瞧几眼呢。”
玉镜府君:……
两人的身影没入虚空,很快,这一处便只有江水波光粼粼,草丛里虫儿嘶鸣。
远处有一阵风吹来,风将地上仇婆婆皮囊化成的那捧灰卷起,落在草丛中。
那儿正好有一株一叶兰。
只见叶片碧绿细长,果实像蜘蛛的卵,下头的根茎像八脚蜘蛛。
根茎将果实缠绕,就像大蜘蛛抱着自己的卵蛋,亲亲密密。
风来,叶子摇摇摆摆。
似是曾经浇花的女子瞧着蜷缩在墙角根的小姑娘,她将果子搁在小姑娘手中,柔柔道。
“我叫喜娘,你叫什么名字?”
…
回到芭蕉村时,天光熹……
回到芭蕉村时, 天光熹微。
只见天边一道鱼肚白,昨夜下了半宿的雨,这时候雨停歇了, 空气中有股寒凉之气,带着远处山林的气息, 格外好闻。
“看,盆子还在那儿。”潘垚兴致勃勃,“府君坐上去,咱们一道去菱角。”
不不——
瞧着那小小的木盆,玉镜府君还不待摆手, 下一刻,就觉得有一道风朝自己袭来,那是潘垚,他想拂开,却又怕自己伤着小姑娘, 只这么一迟疑, 人便被拽着落在了木盆之中。
玉镜府君:……
芦苇江广阔, 江水清澈, 下头鱼虾繁多, 靠近鸭姆滩这一处的水域被人承包下来, 河面上养了菱角,江水浑浊一些,不远处的汀州还盖了好几处的鸭寮。
鸭姆滩这一名字由此而来。
两个木盆在水中微微摇晃,随着移动, 有木盆碰触菱角叶的声音,也有流水潺潺的声音,天空幽幽地泛着深蓝色, 远处那颗启明星很亮。
只一会儿,人的心便平静了下来。
时间好似也是晃悠悠地流淌而过。
不知不觉,远处传来鸡鸣声,鸭寮里也有嘎嘎的声响,村民打着哈欠起床,准备去捡鸭蛋。
江汀是浮在水中的岛地,没有牵电线,点的是煤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