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往河中放网的钱小尘,眉头一皱,心里起了怒意。
这小钱,别的事就算了,这生病可是大事,怎么能这么不听劝?
这会儿没了客人,周建章将马达一关,客船停在不远处,气一沉,扯着嗓子便喊了过去。
“小钱,你去医院瞧了吗?”
“听叔的话,钱这东西左手进,右手出,它就是赚不完的,咱们该花就得花,啥也没有身体重要!”
钱小尘苦笑了一下。
“看了看了,医生说了,是长了东西,得做手术!”
周建章皱眉,视线往钱小尘手上放了一半的鱼网上看去,虽未说话,意思却很清楚。
这是在问,既然确诊了,那怎么还不去看?早治早好,怎么能还在这儿下网捞鱼?
这心呐,真不是一般的大!
钱小尘又是一个苦笑。
他是爱攒钱,舍不得花钱,但这种事情上,他还没有糊涂成这样。
“周叔,我知轻重。”钱小尘满脸的黯淡和苦涩,“那天就取了钱,去了医院,准备听医生的安排,去住院治疗了……这,嗐……这钱,这钱它丢了!”
“什么!钱丢了!”周建章眼睛瞪得老大!
钱小尘叹了口气,没了那笔钱,又知道自己患病,他心气神都被抽走了许多。
“真丢了,寻不回来了。”
“这两天,因为钱的事,我爸妈也吵得厉害。”
“爸爸怪自己,也怪妈妈,我妈自责得很……家里的气氛很压抑,我索性撑了小船出来下网,趁着还能做事,能多赚一点是一点吧。”
钱小尘哂笑,“忙起来也好,没空胡思乱想。”
“这,报警了吗?”周建章连忙问。
“报是报了,不过,这事儿啊,警察也没什么办法,钱上又没写名字,我们只做了笔录……唉,就指望着捡钱的人瞧我们可怜,将钱还来了。”
不过,那时候没还,现在就更不可能还了。
钱小尘也知道,这是自己奢求了。
周建章听了,心情沉重得不行。
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啊。
突然,周建章想起什么,紧着就启动马达,招呼钱小尘。
“走走,你去将船停好,坐我的船,我带你去芭蕉村。”
钱小尘不解,“去芭蕉村?”
“对!”周建章点头,“我带你去找小大仙,钱上头是没有名字,不过,她能瞧到别人瞧不到的东西,说不定能有什么法子。”
周建章也不敢替潘垚打包票,怕钱小尘希望过大,到时候要是寻不回来钱,钱小尘怀揣希望,结果又重重砸下。
大起大落之下,反倒怨上了帮忙的人。
是以,周建章紧着就道。
“就死马当活马了,好歹医一医。”
钱小尘眼里浮起希望。
是啊,那小大仙都能瞧出自己生病了,说不定也能瞧出,这钱是被谁给捡走了!
“周哥,你等我一下。”
但凡能活,那是绝不想死。
钱小尘匆匆将下到一半的渔网往河里继续下,人坐船上,划桨一摇,小船朝江上的汀州处停泊而去。
“这小子!”听着钱小尘又喊自己哥,甚至不忘下了渔网再走,周建章哭笑不得,知道他这是希望起,心气也跟着起了。
随着马达启动,船儿突突突地响。
船儿冲破江水,卷起白白的水花,朝着芭蕉村的方向开去。
……
周建章带着钱小尘寻来的时候,潘垚一家正准备吃饭。
老仙儿要和潘三金喝两杯,今儿不用潘垚拎饭,溜达溜达,自己就走到了潘家。
天儿热,吃饭桌没有摆在厨房,倒是在院子里打了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