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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服了子丸,徐昶服了母丸,所以,你对他情根深种,至死不渝,甚至还因为情之一字陷入了迷障,最后成了还情鬼。”
“是这样啊……”小兰香愣了一会儿,半晌后,它喟叹一声,“往事已了,上一世的徐昶我已经寻不到,也问不出个分明了……我该走了,多谢小仙长告知我此事。”
它转过头,目光看向大榕树,清明的眼里有柔和的光漾过。
原来,不是它自己丢了曾经那么努力的自己……一切只是自己时运不济,遇到了恶人,被那恶人用恶药迷惑了自己。
小兰香喟叹一声,这下是连心中那隐秘的怨和不甘都消退了。
其实,在还尽情谊,整个人清醒后,小兰香对情没有了执念。
只是在内心深处,它对那副痴缠徐昶的自己有嫌弃,也有埋怨,潘垚这一番话,让它心底最后一分的怨念化去。
月光倾泻而下,透过半阖的窗户流淌而进,远处清风吹来,大榕树摆摆,在沙沙沙的树叶摩擦声中,小兰香冲潘垚几人笑了笑,拱了拱手,气质温润。
末了,他转身踏入虚无。
魂光点点,氤氲如雾,朦胧中,潘垚好似瞧见了虚无之境。
那儿有条河,河水泛着黄浊之色,流水声响,时不时的有小浪打来。
仔细看,河水下头还有人头浮动,那是渡黄泉的人淌在其中,面上或痛苦或麻木。
他们任由黄泉水洗去喜怒哀乐。
黄泉水涌动,流水推动着他们往前。
上了黄泉岸,各个神情麻木地往前走。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当真是应证了那一句,生死面前无富贵,黄泉路上无老少。
一艘客船停在岸边,一位戴着斗笠的船老板接了有些茫然的小兰香。
“这位同志,快上来坐吧,我送你渡黄河。”
黄泉彼岸,一直不敢渡黄泉的一位汉子生气了,他见到船老板招呼小兰香,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脚踢了个石头过去,满脸横肉地凶道。
“你这小子好没道理,明明是我先来的,好说歹说,好话都说了一箩筐,你就是死心眼的不让我渡河!”
“这会儿,这娘们唧唧样的小子一来,你就要渡他过河,谁让你这样的?你是想讨打是不是?”
说完,他捏了拳头,左边脸上的一块灰斑也带着凶气,作势要朝人打去。
船老板一点也不怕,腰板直了直,还将脑袋凑了过去。
“你打呀,你打,朝这里打,我不怕你!”
汉子怒得不行,眼睛瞪得和牛眼一样,鼻孔撑开又收缩,呼哧出阵阵阴气。
最后,他瞅着船老板凑过来的尖头斗笠,情知揍不得他,只得恨恨地摔下了手,不忘撂下狠话,为自己找回几分薄面。
“你小子行,真是行,哈!你最好一直吃公家饭,回头要是让我逮着了机会,我一定揍得你满地找牙,跪着求你爷爷我开恩!”
汉子是身量高大的男人,生前吃得也好,个子高高壮壮,还带着大金链子和腕表,这会儿,他又重新蹲回黄泉路边的一颗大石头下,眉毛拧在一起,目光很凶的看了船老板一眼。
船老板身量单薄,只二十七八模样,手脚都瘦弱,不过,对于汉子威胁的目光和放下的狠话,他一点也不怕,呛了一句你就等着吧,回过头,他冲小兰香笑了下,放了木板,让小兰香登船。
小兰香走过木板,下头是黄泉水浪滔滔,黄浊之水涌来,带着骇人的气势。
小兰香上了船,坐在里头的木头凳上,倒是不敢乱动。
目之所眺之处,黄泉水汹涌沉浮着一个个人脸,或贪嗔痴,或爱恨别离,各种神情在黄泉水的洗濯中,逐渐麻木。
饶是自己也是一只鬼,看到这样的一幕,小兰香也有些害怕。
“这位同志莫要怕,这黄泉水洗去怨恨,贪恋,不甘……只有迷障重重,走不过黄泉路的人才要入这黄泉水,你的魂灵轻盈,已经看开凡尘俗世,无须再以身淌江了。”
“你别担心,我开船载你就好了。”
“还有啊,刚刚那人也不是我和他呛,他实在是有点凶,还说什么好话歹话说尽,好话说了一箩筐,明明是我和他好说歹说,他就是听不进去。”
“你瞧他身体沉沉,要当真让他上了我的船,我这船保准得翻!”
“我明白了。”小兰香微微颔首,“多谢船老板。”
下一刻,只听船下突突突的声音响起,小兰香吓了一跳。
船老板哈哈笑了下,“瞧你穿这身衣裳,还是褂裳啊,这倒是少见……你死了很久了吧,难怪不知道,这是马达,不用撑船,吃了汽油柴油,船自己就能走。”
船老板怕小兰香不适应,拍了拍船边缘,招呼了一声,船儿通灵一般的晃了晃,接着,一道青烟拢过,这艘客船里又有了变化。
只见马达声消失,船头处却有了摇橹。
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