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钻出了窗棂,一路朝芦苇江飞去。
坐小庙屋檐角瞧了瞧月亮,去汀州上吹了吹蓬松的芦苇絮,又偷偷的摸了摸野鸭子翅膀下的小鸭子,在它察觉出来前,偷偷笑着又跑开了。
这时,潘垚听到一阵哭声,若有似无,委委屈屈。
“这是什么。”潘垚好奇,顺着哭声传来的方向,在河面上如一阵清风疾行而去。
很快,潘垚便到了哭声传来的地方。
这里是六里镇的码头,码头建得颇大,此时江水平静,三艘客船五艘小船都停在这儿。
其中一艘客船,潘垚坐过,那是今儿找她画符的老周家的。
此时,老周家客船不远的地方,一个人影半浮在水中。
只见它头发湿漉漉,背影纤细苗条,皮肤白皙,往前一看,水下腰腹的地方却鼓囊,犹如一个簸箕倒扣,看过去就是有好几个月身孕的模样。
这会儿,它手中捏一个碗,看着老周的船又羞又愤,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它瘪了瘪嘴,委屈的呜呜又哭了起来。
很快,它打嗝儿了。
潘垚:……
这会儿快活又自在,思绪也格外的欢脱,潘垚犹豫了下,还是放任自己漫无边际的联想。
好皮薄的水鬼。
老周的那一句讨尿,伤害竟然这么大?
……
潘垚化作一……
潘垚化作一阵风, 在六里镇码头边掠过。
风乍起,吹皱了一池的江水。
她轻飘飘的落下,正好落在河中的一块浮木上, 瞅着这伤心落泪的水鬼。
湿濡的长发, 玉白的脸,穿一身白色长衫, 有些像电视剧里,古人睡觉时穿的里衣。
这会儿它哭得打了嗝儿, 拿衣袖囫囵的擦了擦脸,末了一扭头, 神情恨恨的瞧了老周的船一眼。
说实话, 老周说得对, 这水鬼着实生得不错。
细细的眉若远山, 不画而黛,眉下是一双凤眼,内尖而外阔,眼睑的皮肤细薄, 眼尾微微上挑。
端的是神光内敛,一颦一笑皆是风流之意。
偏偏这会儿哭得打嗝儿了, 鼻头红红, 潘垚化作清风,绕着它周围吹过, 许是觉得冷了,它抱着胳膊打了个颤抖,平添几分可怜可爱。
不过,这么一看,潘垚也确定了一件事。
和老周讨水的这东西, 它确实是水鬼,在它抬手擦泪的时候,手指和手指之间有蹼肉相连。
水鬼还在那儿哭,哭得累了,它身子微微一动,沉入水中。
下一刻,如美人的它犹如一条大鱼,四肢一动,在水底快速的游动。
潘垚化作一阵清风,在江面上疾驰。
水下是水鬼矫健的游动,江面上清风吹过,漾起层层波浪。
潘垚觉得快活又好玩。
水鬼不知道,不过,这不妨碍她自个儿和水鬼比一比,看谁的速度更快。
潘垚铆足了劲儿,坚决不认输。
不知不觉,水鬼前头有了许多的鱼,大尾的白鲢,鲫瓜子,草鱼,鳊鱼……只要长得大个的,通通都被水鬼追撵到了一处。
潘垚疑惑。
下一刻,就见水鬼赶着鱼儿朝两张大网扑去。
潘垚恍然,一下就想起了自家从周家分到的几尾鱼。
她凑近看了看,在渔网的一颗浮标上看到了周字,这是老周家给自家渔网做的记号。
水鬼赶完鱼,有些疲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