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这小徒弟的心思吗?她惋惜的哪里是瓜啊, 她可惜的是这捧瓜吃瓜的乐子!
于大仙手中的蒲扇摇摇。
潘垚嘿嘿一笑,眼睫弯弯,眼眸里好像有天上的繁星坠落其中。
要多灵气就有多灵气。
……
清凌凌的井水将瓜一洗,瓜皮青翠,青绿色的条纹点缀其中,才剖来就闻到了大西瓜清甜的香气。
潘垚切了瓜,将瓜分给了几人,自己将刀和砧板拿到井边洗净。
这时,她耳朵动了动,侧头朝小庙里头看去。
大榕树下,几个人还热热闹闹的吃着瓜,不住的夸这瓜好。
于大仙眉头一皱,手中摇蒲扇的动作也停了。
“这大老鼠,青天白日的,竟然就敢在我这小庙里撒野,着实是猖獗!”显然,于大仙也听到了小庙里的动静。
“我去看看,你们慢慢的吃。”
“去吧,都是乡亲,这儿有我招待着。”李燕芬热情道。
于大仙进了小庙,李燕芳瞧着他的背影,只见他穿着黑布裤,上头一件洗得发垮的老头衫,外头披一件蓝布衬衫,手中摇一个蒲扇,和乡里的老大爷没什么区别。
她忍不住叹道,“真没想到,这乡下地头也有如此高人,潘垚一个小孩子,道法就如此高深,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燕芬心中好笑。
“这可未必,古话不是都说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这老仙儿有福气,收了个有出息的好徒弟。”
……
小庙里。
于大仙抬脚跨进门槛,一边走,一边不忘往潘垚头上扣盆子。
“土土啊,你听这动静,这老鼠可不小。要我说,这事儿得怨你,肯定是因为你昨晚在我屋里啃鸡腿,留下味儿了。”
潘垚:……
她是啃了鸡腿没错,老仙儿还啃了除了鸡腿以外的整只鸡呢!
那边,于大仙才说完话,瞧见庙里的动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这这……”于大仙指着屋子角落的一个木箱,声音都颤抖了,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气。
“咱们老祖宗的符箓失了法力不成?”
潘垚的目光同样落在木箱上,“符力倒是还在,是小兰香在激动。”
动静声正是从木箱里头传出来的,而这木箱上还贴了两张黄符,里头镇着一套戏服,还有一只红豆相思的凤钗。
是小兰香在反抗。
它拼着魂飞魄散的后果,想要再回到人间。
“它这么激动干嘛?”于大仙皱着眉,有些不解,“平时都好好的。”
潘垚没有说话。
还情鬼,因情而执着于人世,不得超脱。
而小兰香的情,是昶郎。
潘垚将视线看向小庙外头,透过窗棂,能瞧见榕树下头的景致。
李燕芳几人正在吃着瓜。
西瓜在缸坛中藏了小两个月了,不过,黄沙掩埋下,西瓜的汁水还是很充足的,咬下一口,红色的汁水溢出,滴答滴答的落下。
许家聪拿出帕子,帮江小青擦了擦手,语气亲昵。
“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快擦擦呀。”
江小青有些羞赧,她瞧了瞧四周,见大家伙儿没有注意,这才嗔了一眼许家聪,嘀咕道。
“吃瓜不都是这样,回头洗洗就干净了。”
话是这么说,江小青还是让许家聪帮忙将西瓜汁的汁水擦了干净。
她抬头看了看许家聪,对着他磕碜的伤残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忍不住道。
“真是呆子!”
“嘿嘿,我就是呆子。”察觉到江小青语气中的亲昵,许家聪面露傻笑,心中欢喜快活极了。
阳光从大榕树的树缝落下,斑驳了一地的光影,两人偶尔交谈一句,也带着别样的甜密,秋风呼呼吹来,将情谊和思念悄悄诉说。
许家聪俊秀,江小青温婉,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声璧人。
榕树的阴影下,徐昶垂了视线,目光落在了自己垂在旁边的手,捏紧放松,又捏紧……
他面无表情,任由酸涩嫉妒在心底疯长。
也许有一天,它将长成了庞然怪物,可怕又狰狞,直到模糊了原本的模样。
潘垚见过那庞然怪物,在望气术下。
……
潘垚走到小庙角落里,要动手撕去那黄符。
“欸欸欸,土土你要干嘛?”于大仙的蒲扇压住潘垚的手。
潘垚看向箱子,神情认真:“要是再让它这样反抗,真的会魂飞魄散的。”
听到这话,于大仙犹豫了下。
最后,他还是收回了压在潘垚手中的蒲扇。
小兰香再过分,也只是抱着他喊昶郎。
惩罚它魂飞魄散?不至于,这倒还不至于。
潘垚将黄符撕开,手心一捏,掌心簇的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