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磨玉,河水磨出的玉石。
潘垚是魂灵时,一瞧这东西就喜欢上了,它在水里还有光晕,隐在那层石头皮下,等闲瞧不到。
潘三金惊到了,绕着石头左右的瞧,怎么看都是灰扑扑的大石头。
只见石头表面凹凸不平,经过常年的河水冲刷,棱角都被磨平了,只一些大的棱角还峥嵘着。
“这要是玉,得多大啊。”
“也不一定都是玉。”潘垚也欢喜,“就算不多也没关系,就河里捡来的,等我修行再厉害一些,我把外头的皮子磨掉,挖出玉肉,给你和妈妈做平安玉佩。”
潘垚念叨,爸爸妈妈要有,老仙儿要有,要是有富余的,最好还能给公鸡仙人重新刻一个像,摆的位置她都想好了,就搁在老仙儿睡觉的老庙。
得人传承,她得让老庙的香火重新旺起来。
潘三金心中欣慰,摸了摸潘垚的脑袋,“那爸爸妈妈就等着的平安玉佩了,不急,咱们慢慢来。”
“哎。”潘垚应下。
……
九月开学在即,紧锣密鼓,下午时候,潘三金就带着潘垚去镇上的供销社买东西。
潘垚第一次去供销社,眼睛都不够瞧了。
供销社就像个小百货,墙上挂着伟人的画像,靠墙的地方搁了木架子,上头有红红绿绿瓶子的饮料,还有各种烟酒等物。
地上则是有三排的玻璃货柜,里头什么都有,针头线脑,煤油灯,手表,手电筒……各个货物琳琅满目。
潘垚瞧着玻璃里头的东西,每一个都觉得稀奇。
这些东西,以后很多都瞧不到了,别的不说,就那小小的火柴盒,上头印着铁塔一字,旁边一个高高的铁塔,这东西在以后,她就没有再见到过。
潘三金买了日用的物品,手电筒的电池,煤油灯要用的煤油,家里厨房的盐巴酱油醋。
潘垚侧头看去,这时候的酱油醋等物,都是要用自家瓶子打的。
难怪以后有句话说是,妈喊你去打酱油了,原来真的是打酱油啊。
最后,潘垚背着军绿色的夸包,里头一个新笔盒,新铅笔,新橡皮,新本子,手中拿着根老冰棍。
冰棍很冰,带着甜甜的味道,外头裹着纸衣,拿在手中还冒着烟气。
潘垚笑眯眯道,“爸,这是个双棒棒的,咱们一起吃吧。”
说完,她掰断了冰棍,一半给自己,一半给潘三金。
大热的天,两人都吃得很开心。
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留恋的拂过树梢。
潘垚下了自行车,听到井里的动静,知道是顾菟来了,她连忙跑到井边。
潘三金侧头看去,就见一只巴掌大的小蟾蜍,周身漾着湖绿色的光泽,像玉一样,倒不像陈头头说的那样可怕。
他摇了摇头,推着自行车去搁东西了。
井边,小蟾蜍跳在井沿边,潘垚也坐在上头,两人凑在一处,嘀嘀咕咕的在闲聊。
“瞧,我的新书包,我要去读书了。”
小学鸡的生活,还是到来了。
“你说的对,井通江河,我也要去外头看看!”
蟾蜍精握拳,大大的眼里都是期待。
潘垚鼓气,“恩,我们一起加油。”
末了,潘垚想起潘三金问自己的话,连忙问蟾蜍精。
“顾菟,你是雄蛙还是雌蛙啊,咱们是好伙伴,总不能要分别了,我还不知道你是雄是雌吧。”
顾菟不痛快了,“你想什么呢,我这么壮,前肢这么粗大,一看就是雄蛙啊,呸呸呸,我不是蛙,我是蟾蜍!”
听到这话,潘垚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顾菟不解。
“别怪我说话直啊,咱们是真伙伴我才说的。”潘垚打预防针。
顾菟,“恩,你说。”
潘垚同情:“你化形的样子着实是差了一点,要是姑娘家长成这么磕碜,心里多难受啊。”
“现在就很好了,男孩子不怕磕碜,再说了,你都说了,你有金蟾血统,这次去外头,你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潘垚用力鼓气。
“高富帅做不到了,起码捞一个富字,做一个大肚子的大富翁,你说是不是?”
蟾蜍精:……
“呱!” ……
“呱!”
顾菟呱了一声超级大声的呱, 以示自己的不满。
男孩子怎么就不怕磕碜了?
偏见!这绝对是偏见!
还有,它哪里长得磕碜了?明明就是蛙蛙中最帅的那一只蟾蜍精。
见顾菟不说话了,潘垚伸手戳了戳那鼓起的腮帮子, 笑盈盈道。
“生气啦?”
“我都说别生气了, 是真伙伴才说真话的, 你都应下了, 可不敢赖皮!再说了,我多用力的给你鼓气啊, 这都是做朋友的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