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头头瞅着那少了大半的水管,气得头都痛了。
他在心里暗骂偷水管的小贼,还头痛接下来该怎么办。
都说巧妇难成无米之炊,村里通自来水也一样。
芭蕉村盼通水通电,盼了许久,这才轮到他们村子,结果呢,装水管的活计才干了几天,晚上睡上一夜,搁在院子里的水管却少了大半,这叫人怎么不恼火了?
水厂的技术人员也在一边叹气。
旁边的几个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气愤担心,脸上还有几分燥热。
无他,水管这样又长又重的东西,不如金钱好偷,这东西在他们村子里丢了,说不定就是村里的人干的,要不就是里应外合。
而水厂的技术人员是其他村子的,回头这事一传,丢的不是什么,是整个村子的脸面!
监守自盗!
偷窃公家财产!
芭蕉村的人觉悟不行!
……
想想都知道,到时会有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陈队长,我敢发誓,我绝对没有联合外人来偷。”
昨夜负责看管材料的陈品正举着手高声道。
瞧他紧抿着唇,鼻梁上戴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绷得很紧,眼睛里有委屈和水光。
这时候要是谁再说一声,这小年轻铁定要掉眼泪了。
陈头头摆手,“先找到水管要紧。”
陈品正抿唇。
他脚步抬起,想要往前走一步,再说一些什么,在陈头头的目光下,又不甘心的收了回来。
只别过脸,不再吭声了。
说一千道一万,东西就是他看丢的,他有大责任。
……
气氛有些严肃沉闷,潘三金的自行车在一边停住,拉过一个汉子,小声的问道。
“瞧这阵仗,咱们村子里的水管是丢了?”
被抓住的人一脸的晦气,“丢了!”
“本来再过个日,村子里的管就能都装上了,自来水也能通了,现在好了,管丢了,事情也要黄了!”
“真是挨千刀的。”村民骂骂咧咧。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偷鸡摸狗,我非得把他吊起来,拿鞭子用力的抽他不可。”
潘垚见他说的凶,显然不是在放狠话。
这时候的法律不够普及,村子也更抱团些,往上数几代,村民间甚至都是亲戚,要是有外村人来偷,为了威吓贼人,那小偷还真的会被吊起来打。
潘垚探头看了看,那边,陈头头正在问大家伙儿,是否有在夜里听到什么动静。
水管又重又长,偷拿肯定是有动静的。
他还吩咐了人去瞧乡路上的车轱辘痕迹,水管重,用车子倒运,肯定有痕迹和汽车发动的声音。
最后,大家伙儿看了一通后,都说没有。
没有车轮痕迹,也没有听到汽车的声音。
陈头头若有所思。
潘垚仰头问潘三金,“会不会还在村里?”
潘三金皱着眉摇头,“不清楚。”
这时候的水管是铸铁的,这批水管就算是拿去当废铁卖都值一笔钱。
陈头头和潘垚想的一样。
既然夜里没什么动静,说不定那水管还藏在村子的哪个旮旯角落里,只等风声过了,贼人才将这些水管翻出,卖个好价钱。
陈头头吩咐村民在村子里先找找。
很快,村西老刘家前头空地上的人都走光了。
水厂的技术人员整整白帆布背包,跨上自行车。
“陈队长,那我也先走了,等你们水管找回来了,再去镇上寻我。”
“一定一定。”陈头头挤上笑容,“今儿真是麻烦民珍了。”
“客气了。”被称为民珍的人摆了摆手,蹬着自行车走了。
自行车一走远,陈头头脸上的笑容也垮了。
“大队长。”潘三金喊了一声。
“是三金啊。”陈头头转过头,瞧见潘三金,有些意外,“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潘三金示意潘垚将瓜递给陈头头,笑得有些憨厚老实。
“吃瓜吃瓜,大队长辛苦了。”
天气热,陈头头本来就被晒得头顶生烟,刚刚一番生气和询问,话说得多了,他感觉就连喉咙和鼻孔里都要冒出热气了。
“是啊,可把我热坏了,这几天忙的啊,我觉得我就不该叫陈头头,应该叫陈牛牛。”
陈头头吐槽不断,说着话的时候,他用力哼了哼不顺的气。
配上他那比一般人更高更大的身子板,别说,还真有些像陈牛牛。
潘垚眯眼偷偷笑,还是头鼻孔哼气的大水牛。
陈头头也没和潘三金客气,伸手接过了潘垚递来的瓜。
“多谢阿妹了。”
因为是大水牛,潘垚瞧陈头头挺顺眼的,“伯伯,去树荫下吃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