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翠婶还没回来,李耀祖等得有些急了,忍不住发牢骚,道。
“婶儿的腿脚真是慢。”
潘垚坐在一处大石头上,手中还有一捧的野果子,那是潘三金疼闺女儿,瞧见了山中野果,特意摘来的。
果子酸酸甜甜,在不远处的山泉中一洗,清清冽冽的泉水挂在上头,绿色的草叶子一衬托,别提多诱人了。
听到这话,潘垚赶人,“耀祖叔,其实这边也没事了,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李耀祖正想说话,就见潘垚又往口中塞了个果子,小果子酸得她小脸发皱,还要一个又一个的吃,一副馋嘴小姑娘模样。
“一会儿,我会自己去你家捉公鸡的。”
李耀祖: ……得,他差点忘了这事了。
见李耀祖好像有反悔的姿态,潘垚神情戒备,特意加重了语气,“你自己昨天答应我的,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李耀祖:……
是,他是答应了,还答应了让小丫头自己抓,小丫头贪心,还想抓腿最肥的那只。
要是之前也就算了,经过昨夜,他与公鸡一家在同一屋里睡过,这下有了感情,还真有点舍不得了。
“这……”李耀祖犹豫。
潘垚生气,“你还真舍不得了啊?”
“是舍不得。”李耀祖老实的点头,“我和它们一家的情谊,那是革命同志间的情谊,共患难过,是过命的交情!”
潘垚嫌弃: “……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直接说,你夜里害怕就行了!”
“嘿嘿,不愧是半仙,聪资过人,慧眼如炬。”
李耀祖又开始拍马屁了。
潘垚想了想,也不吃亏。
“既然这样,我不向你讨公鸡了,你就把家里的大白鹅给我吧。可别说没有啊,你刚才在张家都说了,要招待我们吃烧鹅的。”
“那是一定!”李耀祖也大方,“我给你拿两只,一只鸭,一只鹅,成不成?”
潘垚: “成。”
转过头,李耀祖就对潘三金道。
“三金哥,一会儿就得麻烦你拎回去了。”
说完,他脑袋灵光一闪,撅着嘴就哼起了小曲。
老帽儿家不是发财了嘛,张建飞是个赶时髦的,家里添了电视机,还添了大块头的录音机,最近啊,录音机天天唱着歌,说是港台那边传来的好音乐。
其中有一首歌的旋律朗朗上口,他听着听着,就会哼了。
“风吹着杨柳嘛,刷啦啦啦啦啦……谁家的媳妇,她走的忙又忙呀……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个胖娃娃呀。”1
潘垚:……
这耀祖叔胆儿肥了,这唱的是《回娘家》调戏她爸呢,就欺负她爸没听过这歌儿是吧!
潘垚跳下大石头,搓搓手中的打鬼棒,抬起就朝李耀祖抽去。
“错了,错了,仙儿,我错了。”李耀祖讨饶。
两人闹了一会儿。
也是这两人离老帽儿和坟墓有一段距离,不然可不敢这样闹。
不过,李耀祖这样一闹,潘垚低落的心气一下就消弭了。
李耀祖: “唉,建飞这么一进公安,我心里也跟着空荡荡的,就像鸡毛在天上飘,晃啊晃的,半天不落地,不踏实!”
潘垚收了打鬼棒,好奇这没见过面的张建飞,“叔,你和他很要好吗?”
“哪呢。”李耀祖蹲了下来,扒拉着地上的草,“我们年纪差不多,家住的又近,打小别人就老爱拿我们两个比,比来比去,就比出疙瘩了。”
“他觉得我话多又嘴甜,是个来事精,我嘛,也烦他话少闷葫芦,就跟憋着坏水一样。”
李耀祖摆了摆手,“不对付不对付,我们不对付。”
末了,他嘿嘿一笑。“不过,还是我更胜一筹,大概是我品性好,他没发财之前,村里的人都更喜欢我。”
潘垚翻了个大白眼,不客气的戳破实情。
“得,你们就是半斤对八两,你半夜去了我们村,还想偷偷摸小兰香的坟,行的就是偷鸡摸狗的事,要不是有这棒子,你也讨不到好。”
说完,潘垚将打鬼棒往李耀祖面前一杵。
李耀祖缩了缩脖子。
这半仙就是半仙,小小年纪就气势不凡。
“嗐,提这干嘛,那不是一时昏头了嘛,改了,我都改了,真的!”
李耀祖就差赌咒发誓了。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这举头三尺有神明,以后啊,我一定会走正道。”
“不瞒你说,我昨儿还想着,哄着建飞带带我发财,我知道他是赌,可我心里没有介意,不是叔根子坏,咱们村子里的老少爷们,逢年过节的,谁还不会摸上两把牌?”
觑了一眼老帽儿,他还坐在老太太的墓碑旁。
李耀祖心有余悸了。
“现在啊,就算是八抬大轿抬我去赌,我都不去了,吓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