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人四十来岁模样,脸晒得黝黑,四肢精悍劲瘦,这时候的乡下人差不多都这样,因为常年要下地做活。
此时,他穿一身蓝褂子,黑色的粗布裤,不过,这身衣衫没有补丁,瞧过去怪体面的。
于大仙接过潘垚手中的半块瓜,耷眼嘟囔,“又是瓜。”
拜师礼收了两块瓜后,他瞧着这大西瓜,那是怎么瞧怎么不得劲儿。
潘垚卖瓜,自卖自夸,“瓜多好啊,瓜瓤脆甜,汁水也多,天热吃一口,舒坦着呢,今儿我带着瓜来,那是我和爸都想着您,孝顺您呢!”
“我爸说了,您是我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单单您像爱亲闺女儿一样疼爱着我,我也要将您看作亲爹一样。”
在说到亲闺女儿时,潘垚笑眯眯的,语气特意重了重。
于大仙: ……
他摆手,“我不和你说,你这嘴啊,和你爸一样,叭叭叭的贼能说。”
“对了,老帽儿,这是三金的闺女潘垚,我收的关门弟子。”
于大仙和蓝褂子汉子介绍潘垚,接着,他又回头招呼潘垚。
“潘垚,快喊叔叔。”
“叔叔好。”潘垚也不怕生,脆生生的便打了招呼。
“哎,你好你好。”被唤做老帽儿的汉子瞧着潘垚,扯了个笑容,一边在口袋里摸索,一边和于大仙闲话。
“三金有福气,这闺女儿生得真是好。”
于大仙眯眼瞧了瞧。
可不是好么,就几天不见,感觉生得更好了,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从外头进来,阳光落在那面皮上,好像都要漾起白光了。
没一会儿,老帽儿就摸出了包猪油糖,“给,正好给家里的小子带的,一早从镇上的供销社买的,尝尝。”
潘垚瞧了眼于大仙。
于大仙:“收吧,还不谢谢你帽儿叔。”
潘垚摊开手,接了几个糖,“谢谢叔。”
那边,送出了糖的老帽儿见于大仙没有和他客气,面上浮起了欢喜,巴巴的瞅着于大仙。
潘垚坐在高凳上,剥了猪油糖外头薄薄的塑料纸,往嘴里一丢,甜味儿一下就充盈了口腔。
嗯,好吃!
猪油糖柔软生香,甜味儿混着一股猪油的香气,意外的不腻人,吃了后,那甜香味久久的留在唇齿之间。
她又剥了个,瞅了瞅巴眼瞧于大仙的老帽儿,又瞅了瞅于大仙。
这是有事求老仙儿了?
半晌,于大仙拿着大蒲扇摇了摇。
“我这徒儿都吃你家糖了,我老仙儿从不白占人家便宜,你家那事,我应下了。”
老帽儿大喜,“那就劳大仙您费心了。”
于大仙丑话先说在前头,“停,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还不清楚。听你刚才说的话,这东西应该不好对付,到时这报酬嘛——”
“大仙放心,”于大仙话还没说完,老帽儿就豪气的打断了,“只要事情解决了,我家这礼——它绝对薄不了!”
别的事他老帽儿不敢说,这钱嘛,他老帽儿最近可不缺!
于大仙耷拉着眼,上下瞧了瞧老帽儿,见他一身衣裳都是簇新的,显然没有放大话,这才满意的赶人。
“成吧,你先家去,我准备准备,这一两日就上你家寻你。”
“成成,那我就在家里等您嘞。”
老帽儿说完,长长的松了口气,紧锁的眉头也松开了,好像放下了一桩大大的烦心事。
他转身将桌上的草帽拿起,往头上一扣。
“那就回见了。”
潘垚挥手,“叔叔再见。”
“哎,阿妹真乖,空了去叔家里玩。”
老帽儿又抓了把糖塞到潘垚手中,这才走了。
待人走远了,于大仙拉开凳子,也坐在了桌子旁边,正好和潘垚面对面。
他剥了个糖到口中,嚼了嚼,眯了眯眼睛,一脸的享受,香!
潘垚抬头就见于大仙看着自己,挪了挪位置,不自在的问道。
“师父,你老瞧我做什么?”
于大仙厚着脸皮,“土土啊,明儿你和师父一道去老帽儿家瞧瞧呗,带上前儿我给你的打鬼棒。”
潘垚生气,“什么土土,它是垚!”
于大仙摆手,“土土听起来亲切,而且啊,你身怀偃骨,以后是有大造化的人,这有大造化的人,成长起来皆是不易。”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老眼里有惋惜一闪而过。
“老话常说了,天妒英才,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师父喊你土土,你的名字就土一点,贱一点,也能保你一些平安和康泰,吉祥着呢!”
潘垚怀疑,“是这样吗?”
于大仙挺了挺胸膛,正气凛然,“师父何须骗你?”
“好吧好吧,土土就土土,左右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喊的。”潘垚没脾气了,“对了,师父,咱们明儿要去帽儿叔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