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一群纨绔聚集,燕城上层圈子里那些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们根本不会和他们伙同一起。
但这些话寻常不会有人当着他们的面说,甚至看在各个家里的份上,也会给他们几分薄面。
程愿是第一个这样明目张胆地给他们找不痛快的,一群人面色起伏,就连贾银落这个私生子也被含沙射影得脸色惨白。
“想动手吗?”程愿见他们目露凶光,无所谓地站在门边,摆烂道,“反正遗嘱也立了,在场各位都是见证人,随意。”
可他这话一出,却叫真想动手教训他的人一下子懵了,露出疑惑的表情,心想,这人是不怕死,还是真的是个疯子啊?
不过这话也叫贾银落瞬间反应了过来,蓝成的股权他们还没弄到手,决不能叫他现在出事。
于是贾银落只能再度拦到了他们中间,好声好气地劝解道:“别这样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今天的事都怪我,大家给我个面子好不好?大家先坐下来好好聊。”
贾银落在他们中间还是很有号召力的,有那么几个人也确实从小拿他当白月光,闻言只能拧着脸勉强将这气忍了下去。
贾银落安抚完这个又安抚那个,还要时刻注意着程愿别再出言不逊,累得在心里直想骂爹。
好不容易坐下来歇口气,这才想起他今天过来的目的,他拉过项敬小声问:“许时悬还在吗?”
项敬刚刚被说得也很气,吹胡子瞪眼地看了会儿程愿,这才在他耳边回:“前台说没看见他走,但不知道在哪间包厢。”
贾银落对此有点烦,可今天程愿在这儿,他估计也没法多做什么:“知道了。”
“对了。”项敬忽然想起什么,又贼笑着跟贾银落说,“你那小迷弟今天可在这儿呢,他好像知道你来了,跃跃欲试着想见你一面。”
贾银落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项敬说的人是谁:“李常非?”
项敬轻蔑地笑了下:“昂。”
李常非是贾银落同校的学弟,死缠烂打地追了贾银落一年,贾银落无论让他帮什么忙他都十分上赶着,时不时还会给贾银落准备礼物和惊喜,可以说舔狗当到了极致。
只不过在贾银落看来,那些礼物和破烂没什么两样,虽然李常非平时从不打工,生活费好像也比大部分学生高,这情况要么是普通偏上的家庭、要么就是家里大人偏疼、愿意给他钱花。
但于贾银落而言也十分穷酸,是以他从来没有要正眼看他的意思。
可是呢,李常非长得还不错,贾银落也十分喜欢并享受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所以便偶尔给点回应,就这么吊着了。
此时贾银落闻言想了一会儿,对项敬说:“让他过来吧。”
贾银落最近一直在低声下气,受这个的气、受那个的气,烦得他都快想不起从前被追捧的感觉了。
他现在急需补充一下自信,也好叫程愿看看,他是多么的受欢迎。
项敬起身跟进来的酒保打了个招呼,对方应答之后很快点头退下。
在等待李常非进来的间隙,项敬拍了拍手,吆喝道:“大家停一停停一停,银落最忠实的爱慕者待会儿就要来了!听说他还给银落准备了礼物,让我们猜猜他准备了什么?”
在座各位都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的。
“还能准备什么,他个穷逼,撑死买个一两万的包。”
“也就他好意思拿出手了,也不想想咱们银落什么条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包厢里一阵又一阵的嬉笑。
程愿听着很不舒服,果然这群傻逼和他想象中一般无二,毫无意外可言。
其实程愿这会儿还没收到许时悬的回复,但他不想继续待了,准备先行离开。
不过起身时没注意碰倒一杯啤酒洒在了手上,程愿便进了卫生间洗手。
洗手中途,包厢里的声音一时更大了一层,像是有人进来了。
程愿静静地洗完手,只觉得外间的喧嚣十分震耳。
洗完后,程愿打开洗手间的门,但下一刻,他却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只见人群中间,穿着小马甲的李常非拿着一个奢侈品礼袋,正在递给贾银落,眼中流露着期待,在贾银落笑着接过礼物的一瞬间,他更是显出了无与伦比的惊喜。
即便周遭人的起哄和打趣显出明显的不怀好意,但李常非却好像十分沉醉其中,并不把这当回事,甚至还隐隐透露出一些为能够进入贾银落的朋友圈而感到激动自豪的情绪。
程愿独自站在角落卫生间门口,一时间竟是感到了荒诞不羁,他掀起嘴角想笑,却又实在笑不出来。
老天真的没有在故意愚弄他吗?
原来贾银落最忠实的追随者,竟然是李常非。
而李常非先前费尽心思想要哄开心的人,居然就是他贾银落。
所以李常非之前,是一直在拿着他辛苦赚来的钱,谄媚逢迎地花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