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乃积土蕴万物,慕为炽灼焚千骨。斗转阴阳入火息,本源之处并双极。我自因火生离恨,更借火息觅芳踪。火自行身随心起,火自归慰推六脉。火自焚天邀烈日,火自融地雾百川。灼火之地无阴死,焚心之处延平生。化尽凡血归于法,融尽千络尽火同!”
七月身周已经旋起火笼,绕出大火圈周旋而上,隐隐若龙形盘绕将她团团包裹。她立足的地方正是水塘中心的浮台,但水波半分动,只于火焰周围淡淡起了雾气。她双手开展,七窍已经开始冒火。感觉身体内部窜几无数细小的针刺在千扎万挤,驭火之术她本就不陌生,至于火岩珑的招法她也很是熟悉。如今她通融二法,尽量借助这种方法导息,而不是强忍硬抗。
流火站在塘外三丈,单手向着她,手臂上盘绕出一条火龙一直绵长抖转到她的全身。如今他不仅仅是火岩珑简单,他是在火岩珑妖躯之上复醒的妖龙。虽然他导气的方式已经全告诉了七月,但是仍需要他时刻控制,不在易脉过程之中给她造成伤害。
他知道七月现在很疼,变改脉息与之相通有如分筋错骨。虽然她一声都没出,但他可以感受到。他们心血相连,她痛几分,他便更痛几分。
火息是抵阴的最佳力量,所以他可以肉身不死在阴司过三年。七月一旦六脉通引,就可以借火保命突破人的正常寿限。争取更多的时间,就是争取更多的希望。
七月的衣衫早就燎成灰,外皮肌骨不断焦黑又不断被内息复建,这种极短时间的转换让她承受了极大的苦楚。她全身都在吱吱作响,偏是不咬出一声悲呼。
流火看着她的身影在火龙的团绕之中模糊又清晰,像是在极短的时间涅磐重生无数次。但她没有半分的意识失控,一直保持着导息顺脉的呼吸频率。他的心揪成一个小团,抽搐着却不敢大意。一个折磨在身体,一个折磨在心灵。所谓打在你身痛在我心,真真是让他了解个通透,偏还要这样看着,半分错不得神!
她的身体在火中开始发亮,像是烧红的烙铁,后背开始慢慢爬上龙纹,是一只诡异至极的妖鸟,仍保有着火岩珑的形态,拉出长长的龙体脊骨。流火眼凝之处,拇指抵着中指一弹,登时那火龙由一化二,一条仍在盘旋,另一条已经窜上半空向着七月的头顶直扎而下,竟倏的一下完全钻了进去!
七月浑身一震,疼痛到了极致就成了麻木,但另一种憋炸的闷窒堆在胸腔,与她原本掺杂了妖血的心血混绕成了一处,像是充满气的纸袋子,只撑成了薄薄的一层膜。稍有差池,便爆碎成千万块。
此时正值正午,天上的日头像是增加了一倍,若夕阳般圆若红轮,诡异的竟也带出一圈龙纹。七月尽量的憋了一口气,突然一张口,那龙影一下化成巨焰喷了出去!在那一霎,流火清楚的感觉到了异样的跳动,像是他的心里又装了另一颗心,此起彼伏的让他通红的眼泛起了潮意。
他开始试着用心脉导音,这是六脉通灵的一种传递信息方式。火焰中,他看到七月慢慢举起右手,她听到了!他方才说,若是听到,就举起你的右手。
七月其实已经完全找不到四肢在哪里了,她只凭着强悍的记忆力在调动所有的调息方式,当疼痛已经放大到其它感官麻木的时候,便要凭心志放弃五感,将会产生通心第六感,以此清楚的了解自身体脉,从而做出相应的控制动作。所以一般强驭,就算让人打到四肢近废,只要有一脉不断,仍可以凭此操纵继血。
当火息渐弱,七月身体亦完成最后一次由焦复平的转换。背后的鸟纹亦渐渐隐没肌肤之中,最后在后颈汇成一个小小的血点。这是她的灵脉之处,与他一样。
流火脱了外袍,掠过去,在她软倒的一霎将她包住一兜。她的面色由通红化成青白,额头上原本有个滴泪状的血点,此时已经化成淡淡的双翅状,很快也消失不见。他顾不得急惶乱涌的焦灼,探了探她的颈脉,跳的很乱很乱,而且密布的血管都透着紫红,但行走经络的方式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他抄起她来,急急的往楼里走,一直将她送进浴室里。
七月恍惚间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自身体里跳脱出一个狰狞的火兽,瞪着眼张开血盆大口向她扑来。四周都是熊熊烈火,烧得她皮焦肉烂。她奋力的挣扎撕扯,像只疯兽一样与它争斗成一团。死死掐着它的口不肯葬生兽腹。她大声的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无论无何用力似乎对方都是技高一筹。撕打无用,最后她亦一口咬上去,死咬着它的脖子血肉模糊成了一大片。接着,便陷入了无尽的黑!
亦不知过了多久,她碾转着张开眼睛,胸口还是窒闷,周遭是一团热气。是浸在水中的,一眼便触到流火的胸膛,壁垒分明的精健上,却是血迹斑斑。牙印清晰可见的显在肩颈上,肩肉都拱了起来。
她微微颤抖,抬头看到他的面容。线条是如此柔和,长睫如扇阖紧出一团温脉。俊秀精致又添了几分祥宁的惬意。抱着她坐在池子角落,倚靠着池壁便是这般睡着了。手臂仍是这般固执的环绕,薄唇抿出动人的线条,鼻子仍是尖挺的像是量裁而成的精秀,呼吸又沉又宁。泡在这水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