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神情凝肃,眼神拉得悠长,低声说:“幽泊有地之眼,镜石每隔一甲子,正月十五就会回到自己的出生之地。她是土灵或者说是土妖,所有土妖都会受大地的羁绊。石横难忘东关山谷,也是因此吧?”
无仰不由的点头:“不过他有我的法血为引,就算远离故土他也不会损力。”
七月微吁了一口气道:“水土皆为地之灵,水要追源,土亦求归。驭者法血助力之下的确可以让水土之灵少了拘束。但主灵蓄以源之力则力量加倍,则是不管有没有被驭的水土之灵都共通的法则。这也就是所谓的自然之限。”
无仰微眯了眼问:“你练了驭术?你现在是驭者了,难怪你的气息若有似无,方才见你一瞬都让我有些不敢认!”
“我练了一些自然之灵的催力之法,但不能称之为驭术。”七月并不否认,“我没有法血,我只是循了自然之力来催发他们最大力量!幽泊可以帮我通融六脉,让流火那滴血贯融全身,这样我就会火息法血,但我不想用这种方法。”
“为什么?火息法血十分难得,况且以流火的血做引,绝佳的强火啊!”
“无仰,法血束缚的不仅仅是灵物还有驭者自身。我要让流火这滴血发挥到极致,根本不需要六脉,一脉就足够了!”七月静静的说,突然一笑站起身来,“一见面就扯了这些无聊的事,下回我请客啊!”
无仰看着她,她真的长大了,坦然而独立,自信又明朗,再不畏缩也没有战战惊惊。没有自怨自哀,没有对景凄凉。看着这样的她,便明白那个幽泊为什么如此放任她自己飘洋过海。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磨砾过程,要如何艰苦才能让今日的她焕然一新。这些她一句都没有提,但此时的她,如此夺目光彩更胜曾经!
她不再是那个依附着流火身后攀生的小小幼苗,如今她自己已经成为大树,是任何人的坚实依靠。
“请吃茶叶蛋啊?”无仰咧了嘴,笑的有些赖,“小七你的抠门我算是领教过的!”
“我这一路来,盘缠也用的差不多么。”七月拍拍自己的包袱,将它扛上肩笑着说,“过了明天,我会去赚钱的,到时请你吃好的。”
她看着无仰,眉梢带起春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很开心能在这里遇到你……”
无仰对上她的眼眸,看里面云涌风涛,笑意深浓:“开心就好。”哪怕流火已经归了阴曹地府,在她眼中流火依旧活生生的。在别人看来是可笑的执愿,有时自己的坚持的就这样理所当然。他明白,他其实也是一样,所以什么也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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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横远远看着蹲在湖边的七月,低声向着无仰道:“你就由着她这样乱来?”她表面上很正常,但石横觉得她根本就是发了痴。倒不是说她执着于那个什么镜石化妖,而是她此时的行为。
居然千里迢迢的背了水和土过来,而且并不是水灵和土灵,完全没有灵息。没有法血,只通一脉,竟还大夜里在这里刨地撒种子。怎么看怎么是不着调的。如果用这种方法就能逮到已经成灵数百年的土妖,那简直就是开玩笑嘛!
“当初她教咱们土蕴水火的确是有效的,不是吗?”无仰抱着手臂倚在一株柏树边上,寒夜清冷,因那些怪谈弄的这一带晚上基本上没人靠近,所以七月再怎么摆弄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当初她还没跟流火分开,还算是正常吧。但现在……”石横垂头抚额,“不是我说……”
“那就闭嘴吧。”无仰拿手肘顶他,“小七正常的很,你疯了她都不会疯!”
“她在你眼里那是神仙,你当然怎么看都好了。你若真是放心,干什么大夜里把我拖出来?”石横瞥着眼,十分不屑的揭他的短。
“我是担心她,并不怀疑她发神经。”无仰死不承认,到底还是忍不住直起腰来,踱了两步扬了声问,“小七,你搞什么呢?”
“哼哼~”石横冷笑,低声说,“她和流火分开的太突然,所以她到现在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过机不可失啊无仰,别说我没提醒你。”
“横横,你真卑鄙啊。”无仰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手指掰的咯吧咯吧响向着七月走过去,嘴里说着,“小七,你别折腾了,回去睡吧?我相信你,我帮你捉呀?免费的……”
“还有脸说我卑鄙,亏的没看到你的正脸。晚饭都快吐了!”石横冷言冷语,眼却带着笑意。流火已经死了,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都过了三年了,现在不是该考虑那个没头没脑的镜石吧?总该想想,这世上还有值得她珍惜的人和事才对呀!
这份执着找寻的心意,连石横都觉得已经很催人泪下了,夏七月总该有几分动容吧?他抬头看看天色,今天十五,但居然是个大阴天。乌云罩顶,星月全无,这里雾气一缭,没来由的竟真觉得有些鬼气森森的。也不知是不是鬼故事听多了,石横居然微微打了个颤抖。
石横就是土灵,土灵和水灵一样,会细分出许多种。因质地的不同,各类的土灵所用的招式不大一样。不过催灵的方式皆是大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