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见到的时候,七月又给他另一种感觉。比温脉更强烈更激昂,让他整个人都快要燃烧。此时她的呼吸深沉,背冲着他缩成一个小团,睡得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令他的心都快漾出水来,却是酒意微酣的醺醺然。连带着身体里乱散的火息,似也平静了。
流火刚逼出了元丹交给了炽烟瑕,这东西他给的轻易让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再残缺也是他的元丹,汇集了他六脉多年来不断积蓄的精元,但他半点都没觉得不舍,甚至还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没了元丹,火息又要靠六脉共力而聚,全凭心引支撑。后颈的灵脉薄弱点有时微微泛疼,少了元丹的收归,让他的力溃散了许多。但他并不介意,元丹可以再聚练,哪怕再花上一百年也好。但七月只有一个,这才是他不能失去的宝!
流火一篇篇的看她写的东西,除了一张是礼单外。别的像是她在拆句子,有些好像是紫卷上的,有些是关于火息的,甚至还有些关于土息的。但写的特别散,有些关于火息的他能看出,但句子也是拆组过的,已经没了当初的意思。真不知她脑子里怎么能装下这么多的东西,而且还能拆来组去的。
他看了一会,竟是觉得发困。生是让她的呼吸声给带得困了,于是便靠在她的身边接受睡魔召唤,居然是极快的便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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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醒来的时候,一睁眼便发现边上靠着的流火。她头都顶到他身侧,腿还架在他腿上。她激零了一下,猛的清醒过来,一抬头正瞅见他垂眼正看她。两人四目相对,她的脸一窘,伸手扒扒头发,忙着把腿缩回来。
她身上还是那身裙,都穿了好几天了。一路赶过来就花了一日一夜的工夫,昨天晌午到了她也就草草洗了把脸,便让流火拽上楼去换伤药。傍晚流火出去,她便在屋里找了找,发现有笔墨,写了礼单以后闲得无事。她又将之前所看的书整理了一下,也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如今一醒来,眼见他就在身边。让她觉得十分的慰暖,当然也有窘迫。她滚睡得仪态全无,皱衣乱发一脸惺忪。而他无半分倦意,还换了衣裳,蓝衣云印让他整个人格外的清俊秀美,长发高束,发丝柔黑动人。
经过昨天,她是非常想将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他的。但好像一直在丑态百出,让她不由的都有些失落。见他瞅着她笑,笑容让她的心跳霎时乱了节拍。有些慌张又有点甜美,一开口嗓子都有些哑:“你……”
“喝水吧?”他把手边小几上的水杯拿过来,“昨天你趴着就睡外头了,见你睡的沉便没叫你。”
她半撑了身,伸手接过水杯抿了一口,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昨天闲的没事,又找到了笔纸,就……”
“这礼单就是这样?”流火伸手把她的发丝抚了抚,霎时带红她的脸。
她看着他手里的纸,一边喝水一边点头:“就是这个。”见他手指着字,似懂非懂的样儿,一时便凑过去解释:“一般也就是取个好意头的。我想吧,现在情况是这样也不好太麻烦。所以就拣了几样写一写,你要是觉得太多了也可以删掉的没关系。”
七月脸有些红,如今想想犹似做梦。她愿意与他一起,其实就算他什么也不给也没关系。虽然她也有小女儿心态,也有些小虚荣想面上有些光彩。但她准备嫁的人是一个妖灵,和他们都不一样。他已经替她着想了,愿意守这些规矩。那她也是一样,要替他着想。这都什么时候,还想着要这要那就实在不妥当。
况且她心里喜欢他,看他总是好的。自然也盼他好,不愿意他再出岔子,更想带给他幸福快乐。那么这些虚礼,她也该放下不要太执着。
“雁?要大雁么?还有这个布又是什么意思?酒又是什么意思?还有粮食?”流火一脸好奇,见她喝了大半杯,便将杯子撤走,伸手勾她的脖子道,“你说来我听听。”
他随意的动作便引得她有些心神不宁,心里的甜美伴着羞意那是此起彼伏,她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纸上,憋红着脸说:“大雁有信,归来有期。所以一般是要雁的,取个‘守信’的意头。不过现在也找不到雁,我想要不拿鸡替吧?鸭也行。布就是取个锦绣的意思,喻意以后可以生活前程锦绣,粮食一般是要凑五种,就是说以后可以五谷丰登。还有酒,尝酒就是长久,取个长长久久的意思……”
七月越说声音越小,脸都红透但眼中透了光,说着这些,仿佛就能看到美好的前程。两人一起携手努力,总能过得好的。其实这些不过只是取个好意头,生活还是要靠自己一步步来的。两人心里只消有着对方,时时替对方着想。便是有了什么灾难,只要两人同心携力也是可以过去的。
流火被她的话勾出的向往,一时看着绢秀的字发了痴。彼此有情原是如此重要,只有相同的情怀并有相同的向往与目标,才能踏出相同的脚步。这种感觉比孤单上路,或者只求外因要美妙的多。只要彼此愿意,便没什么可阻挡!谁说妖灵与人不能在一起?那些所谓的条件背斥原是不愿意的理由罢了。既然两人皆有意,两人的心灵相通,就有了交汇的桥梁,以后的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