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皆无资格扣她。”流火半晌低语,“是她自愿与我一道。萧无仰,我与你之间只有交易,但交易品并不包括她在内。不管当初你如何,此时她不受你摆布。”
流火正说着,忽然眼神一凛。无仰一怔之间,身子一闪便到了榻前,探身往窗外看。此时晨曦未起,街上仍然十分清冷,刚过了一驾马车,犹见那渐行渐远的影子。乌蓬单骑,踏地清脆,车沿悬着小铃随风轻响。无仰回眼,见流火眼神发寒。他微抚了鼻子解释道:“他与我无关,我并不认识!”
陌生的灵力,若有似无,但混和了木灵的味道正在车内。
无仰话音刚落,流火已经一跃而起。竟是带着七月一起跃窗而出!无仰立时随后紧追,带着几分压不住的怒意:“你疯了?带着她追?”
“把她留下由你摆布才是疯的。”流火说着,脚步越加趋紧。无仰暗啐了一口,也不多话,只跟着他几个起落,那原本已经行远的小车便近在眼前。
“阁下慢走。”流火急步前去,几步便抢在车前。驾车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童,而那若有似无的灵力正是他散发出来的。很是稀薄,时缓时继,说明对方并不是力量深厚之人。眉清目秀,或者这正是吸引优优中招的原因!
“我并不认识二位,为何拦我车马?”小童一身青衣短打,额前蓄着齐齐留海。分明是个未长成的孩子样,流火一见蹙眉,低语,“车内的女人与我同来,请让她出来!”
无仰一近便觉有些不对,他未放法血,因此感觉不到对方任何的煞气。但他游走四方身经百战,本能已经深入骨髓,见那小童神情笃定,竟无半点慌措,车帘紧掩,除了木灵之气半点不知车内还有何人?无论力厚力弱,皆有气弥漫而出才是正常。若这般浑然无物般,才让人觉得更诡异。
无仰心下不由微微的发紧,瞅一眼流火怀里的七月,一时脚步微错,将他挡在身后,笑着开口:“车内的主家若是不嫌,可否开帘一观,我等也好心安!若我们冒犯了,在这里给您道个不是。”
车内一静,忽然悠悠带出一声轻笑:“驭者和一个没主儿的灵物,倒能相互扶倚,这年头还真是少见了呢!”
那声音悠扬低沉,十分动人。突然间听得车里一阵悉悉索索声音,继而伴着一声低叹,正是优优的腔调。流火眉峰微蹙,刚要开口。那人又轻笑:“居然醒了啊……”正说着,猛然之间车帘唰的抖开,随之一道碧影直弹而出,快如闪电!流火与无仰正在马头前,如此这般竟不能阻挡,只见碧影一现复又消失,皆在瞬间无声无息!
二人一见登时心下一骇,此时诡异非常,优优如何竟落入他的手里。竟在此时,也未能看清分毫!流火哪肯甘休,刚欲拔脚要追。突然一股法血之力喷薄而出,流火诧异之间,眼见无仰已经夺身而出,手臂招展指尖开合,立时丝丝缕缕气息环罩而上。他头也不回的啐了一口道:“算我倒霉罢!”
流火垂头看看昏睡不醒的七月,霎时明白无仰的意思。一时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转头间再看车,登时目瞪口呆。那驾车的小童竟无影无踪了!
无仰先开拓器两脉,复收血入心,浑身一凛,一股热力顶入额间。五感立时增强,感觉到一股气直荡向东南。是两股气,一股木灵之气,而且是极为珍贵的品种紫檀优梦。一股让他心底一紧,蛇灵!但这股蛇灵之气太过飘无,他竟无法探得对方的脉血之气!他六脉齐开,远在东境的石横登时有觉,一个声音瞬间已经回荡到无仰脑海:“萧无仰,你又跟哪个过不去了?”
无仰心里轻笑,通语与他道:“石呆子,你快点回来。晚了大买卖让人抢了先!”
xxxxxxxxxxxxx
两道光影快如闪电,急出逢城,直向着东郊山区里飞奔。蛇灵欲取紫檀优梦,定是看中她的药效。如今凌佩一株紫檀优梦已经炒卖到两万有余,无仰这番前来,也是接了这样的买卖。他心下又是悔又是恼,只怪他为了掩气封了法血,石横不在身边,搞到这紫檀优梦在眼前竟然不识。白白让一个蛇灵得了便宜拿了去!
如今再追来,当着七月和流火的面,也不好强取了她卖到凌佩去。一时心里转了百千,脚下却丝毫不慢,嘴里嚷着:“慢走慢走,岂有这等便宜好占?”
一个追一个跑,转眼已经进了山林,无仰正寻着气。突然一股灼息自后而来,无仰在心里直骂娘,桐慕流火这个二百五,偏生腿脚还是这样利索的!居然赶过来了!
无仰回眼,见流火已经把七月给整个包在衣襟里,拿腰带一系,生跟揣个孩子一样。更让他目瞪口呆的是,七月居然已经醒了,瞪着一双大眼伸着没伤的左臂往前指!
“你们两个作死啊?”无仰一张口,显没泄了气去。他到底是个人,不能像妖灵那样无所顾忌的增速急奔。
“我可以感觉到,优优就在前面!”七月颤着声音叫着,也顾不上应无仰,“东家,再快些!”
无仰听了一怔,突然间若有所悟。怪道一早觉得那木灵气息有些奇,想必是在碧游宫里,那木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