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把靠近泉池的一部份着人架几块板,隔出一个单间来,边上隔成一条穿堂道。让她离水近比较好,又翻仓库找出个水车摆饰,下头连着莲座瓷盆,正好把当初从京里带的那几条鱼养进去。七月以前就不会养鱼,回来头几日可劲的让吃撑死两条。为此她心里还颇内疚,后来就一直摆在他这的厅里。还余了几条倒是活蹦乱跳的,红红黑黑的倒也好看。
让七月住过来,不想让她此时助优优倒在其次。其实流火并不介意七月用紫卷的内容帮助优优,但这段时间流火觉得不妥。优优过于突飞猛进只会让人起疑,七月擅记的特长若是让他人知晓对她一点好处没有。优优显然也明白这点,那晚之后并未再拉扯七月回去。
还有一点就是流火觉得七月住在那里也的确不是很方便,那几间小石房简陋的很,又不隔热也不挡寒,这般想来,倒是比他的灼息更对她没好处。既然别处不好安置,便在他这里也不错。至少单从吃饭一点而言,不用跑来跑去的累人。
沧澜台已经接近山顶,呈品字状分布,地势不若流火的灼云院那般平坦,这里花草树木虽也不少,但建筑更多。借地势错落亭台楼阁,最高处还设有一幢小塔楼名曰七星楼。此时展秋正站在楼阁最高处,倚着围廊见流火慢慢而上。
“之前走的匆忙,也没来及与你交待几句。”展秋踱到中厅,青衫微曳,长发泛波。原本他形容微瘦,这些日子显然劳碌,越发显得有些形销骨立。流火看到不由心里微微一恸,轻声说:“叔叔劳碌,还要想着侄儿的事,心里好生过意不去!”
展秋微微一笑,看他容颜依旧更添几分俊彩,伸手示意他坐下,亲自拿了桌上的壶欲斟茶。流火忙起身相让,他笑笑止住,继续蓄满面前的杯,缓缓说着:“我与你爹情谊深厚,当初青渚将你们托负,我未能保得流炎已经深感内疚,日后幽冥深处都不知如何与他交待!”
“叔叔莫要说这样的话。”流火伸手托了他的肘弯道,“是侄儿不争气,元丹至此难成,不能替叔叔分忧!”
“汲了那火魄,照理该提高你的火息,如此还是不成?”展秋听了面上不由浮起诧异之色,略近一步,仔细的看着流火的面色。手掌一翻握住他的腕,许久喃喃道:“你灼息淳厚,六脉畅通,元神饱满。方才你过来,明明罩气欲加强劲,中躯稳健,与数月前已经大有进宜!如何那小小元丹,总是不能成?真真是怪极!”
流火眼神微黯,喟道:“就是想不通,聚合之时只觉时有时无,心脉强顶便散若不逼力又聚,也不知到底哪里有缺?”一时说着,不由又想到“先天不足”四个字来,越发郁闷。
“当初你爹曾说过,流炎与流火虽是一母同胞,但天资有别。流火土火双力均衡,天生骨骼精奇,必要比流炎成就远大。后来我也看出他所言非虚,你腺力顶风,催火强劲,土息自融其中,更胜乃父。不但有火岩珑之精魄,更有积土之元灵,二者结合比流炎更为完美。单从你化形就能看出,这人形之体魄容貌,毫无瑕疵,便是天下几多妖灵,为了体貌优美先苦修妖力复再以妖力助形的,也没这等完美!若非有绝佳天资,便是当初我再如何相助也不可能出这般形容!”展秋看他垂眼沉默,微忖了下又道,“你虽然元丹未成,但是火息已经强劲。只消你能控制自体灵罩,渐加灵力控制同样也能达至高界!”
流火听了微微点头,道:“叔叔放心,侄儿不会因挫丧志。”他说着又问,“叔叔之前去的匆忙,可是北方又有变故?”
展秋沉吟许久,终是坐在他边上的凳上,拿过杯来浅饮了一口。终将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三月时,朝廷接到北方急报,道漠原与月耀边境有人漏夜闯关,直入碧苍山消失无踪。边关守将不敢怠慢,加急飞报京城。景院大王便荐展秋前往彻查此事。
事情虽然发生的漠月边境,但对方显然并非泛泛,而且所入的碧苍山是碧游宫当年的旧址。
碧游宫移往东境已经十年有余,但碧苍山旧址尚有碧游宫妖灵留守。碧苍山曾因妖灵自相残杀而受到破坏,但也正是这自相残杀,残余灵力汇血入土,让旧址一带仍有灵气不断聚集。也正是因此,当年移宫之时,展秋便将宫中一员高手蓝绣烟留在碧苍山看守照顾,一来是那蓝绣烟为乱葵兽,天生与木力相融。而她本人又不慕红尘,不愿与朝廷江湖来往。展秋便留她下来,毕竟家园故土难以割舍。二来也为培养灵息,以壮妖灵界。
这十年多来,各国之间也算融洽,双边并无战事。展秋对蓝绣烟的打理也十分放心,虽然驭者与灵物之间屡有摩擦,但展秋也知驭者如今横行,加之凌佩国强霸道,一向也都自束宫人,尽量少沾是非。
这次听闻有人潜关入境,目的直指碧苍山,展秋得知已经隐觉不妙。待他赶到之时蓝绣烟已经身死山中化为焦炭,她所守的双瀑坳一团狼籍,所有成灵水精土灵皆尽溃散,再无半分灵力可言!当时残余火息,必为驭火强人,想来是不知从哪里听闻,或者是蓝绣烟露了行藏。乱葵兽为十珍兽之一,对方显然欲强擒而驭但未能得手,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