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紫如黑,折光犹带浓艳,七月抬起头来,便跌进这紫氤如墨里。眼前立着一个女子,双眼微濡,眼眸像浸在浓酒里。只是一看,芬芳便悄然而至。墨紫的颜色,厚重而靡艳,但放任在她的身上又如此的轻盈。长发如藻,微微卷曲恣意流泄,与眼眸是如此和谐。肌肤却是晶莹的白,粉嫩光泽像是露水之下初绽的梨花。紫色衣衫裁剪得宜,勾勒得她曲线玲珑,层层叠叠的裙摆,像是怒放的花朵。
她五官如此明媚,让小屋霎时变得光彩。她微微倚身向前,一条手臂犹勾着七月的颈,尖俏的脸上堆满笑意,嘴唇微微翘着,将那柔嫩粉红尽展无疑。
“优优……”七月微哽,眼眶又潮湿。她十分懊恼自己居然睡着了,没能见证这历史一刻。这可以说是优优生平的大事件,她终于不再是一株花苗,而成了婷婷少女。这如此重要的时刻,她居然睡了过去!
她微笑,在七月朦胧眼底,她的笑容有如春guang。她伸手抚去七月脸上的泪滴,动作初时生涩,但很快便流畅有如演练过千百回。
“别哭,我没有死,今晚之后我会更好!”她微一倚身贴过来,再度抱住七月,“对不起啊七月,五感初成的我,还达不到控制自如的地步,当初只想一味与你亲近。却是不知要渐渐化成你的样子!”
七月伸手搂住她的腰身,将脸都快埋进她的怀抱里,怕自己眼泪横流破坏气氛,挣扎了半晌才闷声回应:“没关系!”
“午未相交,灼尽木躯,复现人身,谢谢!”优优微叹息,温暖与柔软,像人一样呼吸,用眼睛看这个世界,有双腿可以达到远方。这种感觉真是酣畅淋漓。
“你先出来,六脉尚且不齐,不要靠她这样近!”流火不知何时已经倚门而立,淡淡开口,“把自己种到玉溪源头去,晚上聚齐了脉再回来!”
七月一愣,这才注意到此时尚未日落。此处位西,太阳已经折到山头,金灿灿的抖了一院的光影。复想到那几句口诀,登时回过闷来,抬头看着优优:“你现在还没变好吧?”
“她急着化形跟你见一面,一会还要收地阴之气。”流火开口。
优优微直了身,抖了长发转头看着流火,歪了头道:“纳阳收阴十分的疲累,反正你也帮过我一次,不如送佛送到西罢?”她说着,脚步轻移已经向着流火去。她动作并不轻佻,表情也是端庄,声音微微低喑,眼神格外清冽。但这些凑在一起,与那淡淡幽香相汇,却成入骨的媚意,让七月坐在榻边都有些恍惚,眼睛一眨不眨的只顾盯着她看。
她足如踏莲,每一步都轻盈似飞,连裙袂的微起都像是在配合她的脚步,而那股幽香便这样若有似无,牵引着人的目光,追随着她的影子。
流火半倚着门框看她过来,她微微侵近,伸手搭上他的肩,仰脸笑意盈盈。那天真烂漫之中又挟了几分妖娆,光影之下,若黑的长发带出紫色光蕴,与她的眼珠一样明明灭灭。
“你刚出人形,就想走捷径?”流火低头看着她,身子依旧懒懒倚着门,手却一伸一把将她的腰勒住,让她的身体紧贴过来。
她双臂一绕,缠上他的颈,大眼扑闪带笑:“采补之法,方便快捷,又不止吞云兽一类会用?谁叫你化出这副皮囊,怪不得人家想采……”她的声音酥软,身子也变得酥软如绵起来,“与其寅时三刻等那月华地阴,不如此时我们……”
七月看着两人,没来由的脸红心跳,偏是眼睛又挪不开。流火身形优雅修直,便是他再懒懒有气无力的歪倚,也精致到一塌胡涂。此时他依旧松松套了一件袍子,衣襟半开合,衣摆松散连腰带都没系。长发随意束起,发尾披散身后。一边的肩略歪着,像是随时都会倒下睡过去,一侧拢在斜阳下,一侧犹在静室中。但就是这种懒散的样子,让人没来由的想怜惜和疼爱。
而优优身软如蛇,像是失了他的支撑便了无依附要摔倒般的无力。那浓紫如黑的发色,却在阳光反折之下透出亮泽光蕴,白皙的肌肤像是最新鲜滑腻的牛奶,因浓紫的映衬更带出艳色来。
眼瞅两人都快要粘在一起,两人四目相对之间让七月觉得有无形的火在流窜,快将他们烤融成了一体。含情脉脉四个字,七月一下就明白个通透!
“就凭你?”流火唇边带笑,眼中柔情如水,真似看着情人一般,手在她腰间轻抚。她微微一颤,轻叹一声,眼儿若滴出水般潮湿诱人:“待我聚齐了六脉,定不放过你!”说着,她忽然手臂一撑,身子随之一退靠到另一边,咬了咬牙道:“真真气死人,居然没反应!”
流火抖了抖手指,微睨着眼哼着:“吞云兽媚从眼中现,紫檀优梦媚从骨里生,都不过如此。你更差的远!”说着,他一迈步进来,向着七月说,“你一会要吃……”话未说完,突然面色一变,身子一转背向着她:“夏七月,你一会换你自己的衣服穿去!”
七月正看两人一会亲呢一会疏远,脑子里稀里胡涂半梦半醒,让他一嗓子回过闷来,低头一看自己,忙不迭的往上拉领子。这件衣服太大了,她斜撑着发了一会呆领口又咧开嘴,但也没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