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想到,灼云院若有好的花木也要报给清木林移往此处,想来这里必有更高妙的培植方法。便是这里人不愿意教授,去看看也是好的。
一这般想,七月便趁着这几日去找逢荫学习的工夫,又连连不顾下山路远往清木林奔,清木林位于两个山头之间的大片谷地,后面独占一个缓坡山头,满山碧绿让人心眼清明,居住在此的人很多,男男女女皆是清俊灵逸且待人和善,主人姓凌名向月,七月只知是一个男子却未曾见过。
他们并不阻七月去向,除了几处特定之地有人看守不能随意游玩之外,其它地方皆任七月随意。七月看了这里的土质,不同的地方也有不同,虽然每个地界植物种类都非常多。但几日间七月也大略清楚,隐木多竹,浦葵,兰,竹芋等等。静木多树,如松,槐,杉,枫等等,妖饶多花朵,翔舞多藤蔓。这些并非是完全照此划分,别类植物也有,只是相对在某个地界,此类更多些罢了。
而种植栽培,也并非都是按照一般的方法。山茶花喜阴,但妖饶林中,向阳一片苗圃,竟种满山茶花。紫茉莉等喜阳的植物,有些竟偏偏在阴暗角落。
而那株从灼云院移来的紫檀优梦,当时书上明明写着多阳多水,常润土地。但是七月寻着它的时候,见它攀在一处石凹间,四周杂七杂八盘根错节,乱草横生。将它上空挡个严实,半点光不透。不仅如此,它的根深扎石缝,土质干裂,竟像是久旱无人照管一般。若非是它已经密密将石壁覆满,大团大团的花朵招摇,不然真要以为它是在这里受虐待。
妖饶多姿,缤纷繁盛,花草有如彼此竞争一般无不茁壮。未入碧游宫之间,远远所见,起伏高低不过是一片绿野芳丛。但一入当中才知,原这山山水水,竟如焕生聚力,炎夏烈日,亦不能让它们萎迷颓败半分。七月这几日在清木林中四处观赏,除了一些未达之处外,竟未见一丝枯败。这纷繁的碧绿嫣红,给她全新的感受。无言告诉她,生命的力量,如此的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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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站在翔舞林的深处,这里多藤蔓,有些为它们搭出藤架,有些则任它们伏地而攀,有些勾缠住身边的大树努力向上。而那株紫檀优梦,贴石凹而攀,已经成满满的一大片。其实这里的紫檀优梦不止它这一株,别处也有。七月其实也难辨究竟,当初可寻得,是因无意路过之时,它的触须枝蔓,像是手般缠住她的衣角!不是侧而剐了衣服,七月可以感觉到,它在以一种缓慢而优雅的姿态,向她带来问候。
经过这许多,她眼中所见不合理的地方也不再让她惊诧,这大片的葱郁带给她更多的是平静。接受这一切是如此的自然,诚如当初见无仰任意让泥土或逆风飞舞,或者流火不废半分柴草便做成两菜一汤。自然所赋与的力量,只要善加利用就不该被视为异类。
而这清木林中的一切,都让七月觉得平静而美好,就连风带起树叶沙沙的响,也像是一支欢曲,再阴暗潮湿的角落,再奇形怪状的花木,也不会让她不安和惶乱。更况乎这与她曾朝夕相伴三个月,听了她无数唠叨的朋友。
当她伸手触摸紫檀优梦那大片的绿叶,它长长的叶须就在七月的眼前,清楚分明的攀卷过来。绝不是风,而是它自己在动。那时七月一点也不觉得害怕,甚至连想都没想过它为什么会自己动,而更多的是惊喜。
她就这样自然的将手送了过去任它攀附,仿佛自己也变成一棵足以支撑柔弱的大树。一点一点,它细细的微凉的须顺着她的手臂一直往袖子更深处而去,带出些许的痒。她抿着唇挤着眼睛,尽量不大声的笑破坏这里的静谧。
有一朵花正开在她的眼前,层层的叠蕊像是牡丹一般的华贵,却带出深深浅浅的紫。她微微俯下头,深吸它的芬芳。而它像得到了鼓舞,越来越多的触须探过来缠住她,几乎将她完全拉进花荫里。
“优优,你还记得我呀。”七月喃喃的说,脸都快闷进花朵里。她觉得这些细细的触须一个劲儿的往她衣服里钻,有些已经快攀上她的胸口。她觉得又痒又麻,忍不住小小的挣扎着低呼,“不要闹呀!”
粗些的藤像是臂膀,越来越多,细密的触须带动大叶片在她面上轻抚。似是听懂她的话般,她声音刚落便皆松脱了去,只是还有些不甘休的扭扭摆摆,缠着她的发丝衣角摇来晃去。
七月忙探出头来大口的呼吸,脸都憋得通红。轻轻抚着它的叶子嗔道:“你现在力气好大啊,当初见你的时候还没我高呢!”
它的许多藤都半扭动着,带着石壁顶上的草皮都在轻晃。一根藤上带着一朵极大的花送过来,在她面前轻轻的摇。
“你还真是个怪人!”身后响起一声叹息。七月一怔,忙回头,身后大片的藤架,绿萝悬垂的柔枝像是天然的绿帘,隐隐绰绰见到一抹烟红,袅然间错分花叶向这边走。
“枫姑娘啊。”七月直到她近了才看清,炎林院的枫雁,她不时会来找流火。她穿渐变红纱的裙,盘着云髻,发间总有三根红羽。逢荫一向不喜欢她,七月见过她几次,她却从未理会过七月。从来都是眼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