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我小叔也气的在家砸了三个琉璃花樽,觉得季二哥的动作打了齐家的脸,这不我今儿躲出来了,怕他拿我开涮。”齐司辛一摊手,神态好笑,又吊了眉梢试探:“也不知道你二哥找的是什么人,值得他下这么大的本钱?我听说他是季老太太照顾大的,关系最为亲厚,以后不准回去了,他能听?”
“不知道。”季槐清耸肩,“我大哥虽然身体不太好,要退位了,但家里依旧他当家,二哥有时候难免被掣肘。再说了,祖母年纪大了,眼下还没人敢告诉她,且先这么瞒着吧。”
齐司辛事不关己的笑:“你二哥也怪难的,也算冒天下之大不韪,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去你的,不会用成语就别瞎用。”季槐清嗔她一眼,神色担忧,“主要还是太突然了,但凡他提前知会一声儿,我大哥也不至于这般生气,他也不至于见不着祖母。”
“你这话说的,知会了这事儿还能办成吗?”
齐司辛和季槐清一替一句的聊着,早就忘了是在给牧念河讲八卦,自然也没注意到身侧从话题开始就沉默的人,握着茶杯,在听到对话后一刹那攥紧的苍白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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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中旬,季严凛终于出差结束,牧念河去接他。
季严凛出差期间,她挂了牧回白和奇雩数十个电话,铁了心不再与他们联系,牧回白东旗的的标也迟迟没人疏通关系,奇雩在变相逼迫她。
最后竟连易岫也不停的打来电话,情绪激动时,甚至问她,“你和我们还是不是一家人!你难道不管我和你弟弟了?”
让她管他们,可谁又管过她呢?牧念河忍下心酸,没有理会易岫。
她还没告诉他们自己结婚的事。
听季槐清的意思,季严凛还没有宣布自己娶的是谁,她若是先说了,以奇雩和牧回白的性格,必然要四处打听,这样大约会给季严凛添麻烦,她不能让他的处境更难。
“夫人,季总的航班已经落地,我们过去吧。”路上,方桓已经改了口。
“嗯。”
京北国际机场,她先等在泊车处。方桓还有个电话会议没结束,她在车里坐的憋闷,拉开车门出来透气。
国际机场人流大,入眼来往的人几乎都是西装革履、拉着行李箱的精英。她视线在人来人往中梭寻,但她没看到季严凛,反倒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奇雩跟在一位中年贵妇身后,神色落拓,像是刚被训斥过。在看到她的瞬间,他眼中控制不住的惊喜,直接撇下他母亲,大步流星向她走来。
“小念,你怎么在这里,接我吗?”
隔了一段时间再见奇雩,再想起最近他接二连三的骚操作,她心里无比的平静,除了恶心就是厌恶。
接他?
竟不知他怎么想出这种话的。
她淡淡移开视线,也不理她,继续在人群中梭寻季严凛的身影。
奇雩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直接默认她是来接自己的,觉得自己卑劣的手段起了作用,一把抓住她双臂,迷恋的看着她:“小念,你肯来就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煎熬。我每天都在筹备我们的婚礼,你今天来是答应和我结婚吗?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的。”
奇雩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往他身后看,只见奇雩的母亲也放下车窗看过来,那高傲冷淡的神态似乎是在说:差不多得了,别闹个没完没了。
那目光像是一道刺,狠狠扎进她心里。自她和奇雩在一起时,他母亲就常用这种眼神看她。
牧念河简直没忍住冷笑,这一家人,真是一脉相承的恶心。
“谁说我要你和结婚了。”她睨他,当着他母亲的面甩开他的手,“你什么时候自信到了这种程度。奇雩,我说过很多次了,我绝不会和你结婚,我们早就分手了!”
“小念,别说气话好么。”
可即使到现在,奇雩都是那副无奈宠溺的笑,仿佛她只是个耍脾气的小姑娘。偏偏这样的表情更让她有气无处撒。
见他又上来抓她的手,甚至力道比之前更强势霸道,牧念河终于被激怒了,“你放手!奇雩你有病吗!”
她后退挣扎着不愿意让他碰,转过身就往车上返。
奇雩见她似乎真不是来找自己的,也有些恼羞成怒,竟一路跟着她,他沉着脸,看上去势要将她带回去,她不由得有些害怕。
“方桓!”她边走便边叫方桓的名字,声音有些急切。
距离越缩越短,她加快了步伐,再转回头时,直接一个不注意迎面撞上一个人。
那人大衣外敞,以及早就做好接住她准备的坚实手臂,在她撞上来的一瞬间便将她抱进怀中,护了起来。
“怎么了?”
连日工作的疲惫导致声音低沉微哑,可在揽住她的一瞬间,却连尾音都不由得放轻了。
像是终于有了托底的,牧念河突然就松了绷直的身子,任由自己靠在熟悉的冷檀木香里,带着些哭腔:
“季严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