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生活在这样尊重爱情的环境,自然不会往其他地方想。
那时的如希感概,连连摇头说你们牧家是真的出情种,但这个社会是大染缸,你祖父祖母是慢车马时代的产物,你父亲母亲那是幸存者偏差,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们那么幸运。
牧念河就是明白这个道理明白的太晚了。
现在的她低头轻笑,忍下酸涩:“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个美学感受,作不得数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如希那边来了护士来检查,病房里一时有些吵闹。
她打开冰箱门,抽了瓶果酒,拉开罐口:“取消婚礼,开工作室。”
“决定了就好,搞事业,别理臭男人。”如希笑,“对了,你工作室需要我投钱不?”
“我有的。”牧念河单手拿着易拉罐,和如希盘算,“这几年也攒了一些,当年祖父祖母留给我几幅字画和古玩,最近打算拿回来卖了,这样也有点钱。”
如希:“你祖父字母东西?那卖了多不好,你留着呗,我有钱,我给你。”
牧念河知晓她想帮自己,但如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工作室能不能收益都说不好,若是亏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给如希还钱。
“没事儿,不是我祖父祖母的亲笔,是他们收藏的。原本也要留给我当嫁妆,眼下我需要这笔钱,卖了也好,他们不会怪我。”
“那好吧,如果你需要帮忙,一定要和我说啊。”
如希千叮咛万嘱咐,直到听见牧念河应了她,才挂电话。
和如希挂了电话她也回屋睡了,一开始没睡着,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闪回和奇雩的点点滴滴,忍不住哭了一回,哭到头也昏沉了,反倒睡着了。
她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晚上六点左右,天已经黑了下来,卧室里没开灯,她拿着手机跌跌撞撞的去开门。
用力拨动门环,“嘣”的一声,防盗门开了。
发现季严凛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食盒,站在昏黄色的楼道灯下。
“季严凛?”牧念河有点惊讶的出声,手搭在门把手上没放下来。
“现在叫季严凛了。”季严凛声音很冷,“有求于人就叫二哥?”
牧念河被他臊的脸一红,终于放下手,把门让开,小声:“你先进来。”
下午睡觉的时候她换成了居家服,一身乳白色的珊瑚绒套装睡衣,看上去暖和又干净,长发斜着编成一尾长辫,歪在左侧,因为睡觉的缘故此刻也拱的毛燥燥的,颇有慵懒感。
季严凛视线一路跟着她,看她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冰水,又一瓶瓶拆开倒进热水壶里。
客厅没开灯,只有厨房亮着灯,她就这样背对着季严凛,在厨房磨蹭不敢出去。她一会儿要怎么开口?
她承认,中午邀请季严凛上楼是真的有想要就此放纵的心。而最后拖住她不要陷入深渊的是那碗面,不论如何,她不该卑劣的拿季严凛的心意当她报复的筏子。
牧念河心惊于自己的一念之差,如果季严凛知道她的心思,他会怎么想?
“在哪吃?”忽然,身后出现一道声音。
牧念河吓了一跳,半转过身来:“啊?”
她回头,只见季严凛提着那个保温盒,朝她示意,“在餐桌吃还是茶几?”
牧念河小时候的吃饭喜欢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茶几就是她的饭桌。
“噢,餐桌吧。”她舒出口气,跟了过去。
“坐着吧,刚做好的,盘子还有些烫。”
季严凛把她手挡开,自己将一盘盘菜端出来。清炒芦笋荷兰豆、小炒黄牛肉、玉米饼以及一道丝瓜汤。非常家常的菜,但都是她爱吃的。
“你做的?”她举着筷子,有点惊讶。
“不是。”季严凛脱了大衣坐在她对面,解开手表和袖口的扣子,搁在桌上:“下午在开会,家里的阿姨做的。”
“噢。你吃吗?”她递筷子过去,眼神迎上他。
“这算是补上次你说请我吃饭?”季严凛居高临下的睨她,神色淡淡的。
像是在打游击战,谁都不绕着核心问题谈,一会东扯一句,一会西扯一句,一餐饭也就这样吃完了。
收拾好碗筷,季严凛把厨余收进垃圾桶,她站在水池前洗碗,两人只见不过半人之隔。慢慢的,他们之间的距离仅缩短为半指,直到双臂相触。
“季严凛”她声音都颤了。
“现在怕了?”他声音低沉,落在她耳边,带着一丝轻笑:“是你邀请我上楼的。”
“念念,玩儿火是要负责的。”
厨房一豆昏暗, 顶灯电力不足,并不能将窄□□仄的一角照亮,反倒多生不少旖旎。
季严凛一定能猜到她邀他上楼的心思, 算错的是她。
她没想到季严凛会任由她在他身上放纵那些称不上卑劣的小心思, 季严凛是谁, 先且不说两人之间隔了七年, 就算没有这七年,她这点心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