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雩飞机落地的时间不她巧,正赶上晚高峰。
她打开手机软件,发现等了十五分钟,排队人数也只减少了两个,估计是堵车了。
她站在路边,想着要不要给奇雩发个消息,说自己来不及过去。
忽的,眼前被一道刺眼的车前灯晃到,身后的车“滴滴”两声。
难道是她挡路了?
牧念河抬起胳膊挡光,以为自己挡了谁的路,握着手机后退,把路让开。
然而她退后了足够的距离,那车灯始终没有关掉的意思。
砰—
伴随着关车门的声音,她听见有人匆匆跑来的脚步声,没一会儿,身前声音响起,来人客气:“牧小姐您好,您去哪儿?先生请您上车。”
她放下胳膊一看,是一位看上去快五十岁的,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好像还有点眼熟。
“您”
“我是季家的司机。”
季家?
牧念河身体微僵,那车里的人?
“哦,不用了,我马上打到车了,不麻烦了。”她婉拒。
司机还想说什么,忽的,只见黑色劳斯莱斯后车窗下移一半。
里面的人敲了敲车窗。
牧念河回头,发现和她在财经新闻上看的一样,西装大衣一丝不苟,眉骨英挺冷肃,一副精英企业家的模样。
只不过他看上去好像有点累的样子,精致的衬衣开了两道扣,单手摁捏着鼻梁,半撩着眼皮看她。
视线相撞的一瞬间,她诡异的被勾起了一些似曾相识的场景。心里兀的一紧,牧念河收回视线,竟转身欲跑。
然而脚尖不过刚转了头,忽然——
“上车。”
身后的季严凛低哑着声音重申,卷着丝疲惫与不容反抗。
牧念河一直就怕季严凛,尤其是两人一起呆在密闭空间的时候。
读高中时候的阁楼里,季严凛把她圈在胳膊和门板中间,沉着眼问她为什么要和其他男生一起回家,她解释“只是顺路”,然而季严凛并不信,半个月后那个男生就匆匆转了学。
高二暑假,祖父给她布置美术作业,她和画室的朋友去西城采风,有一天没和他打电话,季严凛就从京市开车到西城,全程黑脸看着她画,身边的朋友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她不得不提前离开和他回家。
还有高三的春节,她去爱丁堡研学没在祖父家过年,谁知那时候季严凛来找她,她不接电话他就在门外等着,生等了一夜。等她回国的时候,这人高烧两天还没退,把她吓的做了一夜的噩梦,生怕季严凛人不在了,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偏执、疯狂,令人恐惧到无法忽视。
她怎么能不怕他呢?她最怕的就是突然被他堵住,问一些她回答不了的问题。
“去哪?”
车厢里响起他的声音。此刻两人之间距离不算近,甚至能再坐下一个人,但不知怎的,季严凛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
“放到中央大道路口就行,谢谢。”她这话是对着司机说的,硬着头皮,没接他的茬。
六年了,她的心智早就成熟,也有了反抗的勇气,不再是当初那个随意被他拿捏的小姑娘,不搭理就不搭理,他又能拿她怎么样?
但她是这样说的,司机却不敢这么由着她,看向后视镜向季严凛请示。
“先生,您看”
“去机场。”
“哎。”司机忙不迭点头。
牧念河不由得蹙眉,偏头看向他,正好对上男人半掀的眸子。她心里兀的一动,想收回视线,又强撑着迎了上去,似与他对垒,“季先生,怎么知道我要去机场?”
“青企峰会我见到他了,在我下一班飞机。你不是要去接他?”男人声音低沉,像是感冒了一样,带着丝落拓的哑。
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牧念河偏开视线,落在他熨贴得体的西装裤上。
“是要去接他,只不过”
“那便不必折腾了,中央大道正堵着,你去了只怕半夜也到不了。”车厢里的气氛不知怎的转冷了些,季严凛声音颓的厉害,听起来像是病了。
“牧小姐,你安心坐着吧,从前面拐上快速路很快就能到机场,我也刚从那儿接了先生回来。”
司机笑呵呵的打圆场,牧念河也不好再说什么,轻轻“嗯”了声,就这么规规矩矩的在车上坐着。
季严凛也不再说话,他大衣甩至一边,整个人身体□□,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一时静谧。
车辆行进中,奇雩发来几条消息,她迅速切换了震动,点开微信。
奇雩:“我下飞机了,没看着你人。”
牧念河打开地图,发现还得5公里才到机场,回他,“还得半小时左右,有点堵车。”
奇雩:“没事,注意安全,我等你。”
“嗯。”
收起手机,她压平短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