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楺:“……”
好吧,这推理没毛病,可第六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轿车如同一只幽灵,快速穿梭在深夜里,来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宠物医院。
陶池醒过来,疼得哼哼唧唧。医生给他简单做了检查,开药催吐。很快药力发挥作用,陶池狂吐半天,快把胃里酸水吐出来。
然后是输液。
花楺盯着玻璃瓶里的液体顺着柔软的管子,一滴滴进入陶池的身体,有点稀奇。
在山里,要是有哪个妖不舒服,实在忍不了的,便会去找师父。别看师父平时吊儿郎当,却医术了得,不管什么疑难杂症,都手到擒来。
听那医生说,陶池这次伤到了胃,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想起师父,花楺灵机一动,低头问怀里的兔子:“要不明天我带你一起回家?我师父治病很厉害,你很快就能好起来。”
肚子疼半天,又吐了个昏天暗地,陶池浑身脱力,听到花楺的话,有气无力的哼哼。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花花去哪里,我也要去。)
花楺:“好,那就说定了。”
沈雾目光一转,看向花楺:“为什么忽然回去?”
花楺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我找到师兄了,贺燃就是我的师兄,我得送他回去。”
想想真是妖生如戏,她一直苦苦找寻的人,竟然一直就在她身边。
刚才话一问出口,沈雾心里已有答案,对这个回答丝毫不感到意外。
沈雾:“什么时候回来?”
花楺:“嗯?”
沈雾:“送完贺燃回去,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
这话把花楺问懵了,她下山是奉师父之命寻找师兄,现如今师兄找到了,任务达成,自然没了下山的理由。
沈雾定定看着她,目光难得认真,陡然间,花楺心头竟浮起一抹莫名的心虚。
沈雾垂下眼皮,遮住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嘴角勉强勾起一丝弧度。
“难道你打算抛弃为夫么,娘子?”
空气中安静数秒,花楺却感觉比一百年还要久。
“其实我……”她打算摊牌,可看到沈雾垂眸不语,看不清眼底神色,声音便梗在喉咙,怎么都发不出,心里好似有根弦,被轻轻拨了一下。
鬼神神差的,她道:“一周可以么,最多一周,我就回来。”
话音一落,花楺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
闻声,沈雾脸上阴霾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嘴角轻轻勾起:“好,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声音温柔的,好像一个等待出海丈夫归来的妻子。
他容貌本就和渺渺极为相似,这样笑意缱绻,简直像了十成十。
就当做,为渺渺。
渺渺对她这样好,总不能一声不吭直接离开。
输液完回家时,已经过凌晨。
安排完陶池,花楺胡乱洗了洗,困意席卷而来,到床上就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稍微收拾了些需要带回去的东西,去陶池房里唤醒他,下楼看到在客厅等候的贺燃。
只有贺燃,花楺朝空空的游戏室和其他房间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贺燃轻轻闭了下眼:“时间差不多了。”
“嗯?”闻声,花楺收回视线,对上那双一贯清冷的凤眸,点头道,“好。”
离开别墅,花楺敏感地察觉到,后背落上来两道炽热视线,驻足转身,在二楼落地窗内,对上沈雾的眼。
见她望过来,沈雾没有丝毫被人抓包的窘迫,唇角轻勾,两片薄唇翕合几下,无声地说出五个字。
花楺忽然懂了唇语。
他说的是,“我等你回来。”
花楺连忙转身,落荒而逃一般,匆匆追上前面的贺燃。
南禺山深处,一道结界把人界与妖界分成两个时空。
花楺用秘法打开结界,面前出现一片小山坡,山坡上长满及踝高的青草。
花楺抱着化成兔子的陶池,率先一步踏入结界,走了几步,没见到贺燃跟过来,转身看到他望着脚下青草出神。
花楺折回去:“走过这一段草地,很快就能到师父的小竹园,你还记得吗?”
贺燃从记忆里干裂烧焦的土地中回神,冷淡的嗓音染上柔和:“记得。”
迎面走过来一个妖,大夏天的丝毫不嫌热,穿着金色铠甲,青涩稚嫩的脸上表情威严,走路雄赳赳气昂昂,像极一个征战沙场的小将军。
遇到熟人,花楺心里一喜,仰头喊了句:“雀雀!”
雀雀看到斜前方的花楺,愣了下,惊喜地上去给花楺就是一个熊抱,然后抓着她的手臂转圈圈:“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花楺被她拉得手臂一松,差点把怀里陶池摔到地上,连忙稳住脚步,阻止兴奋的好友:“停!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