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想不明白,莫名还觉得有些委屈。
大概生病的人总是脆弱,由内而外的脆弱。尤其是还有要紧的在身边进进出出照顾着,难免娇气些。
白苏的眼角不自觉渗出些湿意,他往被子里缩了缩,藏起了下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不会。”白浮舟答着,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脸颊,抽走了到时间的温度计。还好,三十八度多一点。尽管还在烧,总归是没有变得更严重。
他给白苏擦了擦额头,轻声安慰道:“你的情况,有些特殊。不过很快就会好起来了,睡吧。”
说着,在白苏的眉心点了点,指尖泛出一点荧光一瞬即逝。
白苏没有注意到,只是觉得困意猛然上涨,没来得及思考他的情况为什么有些特殊,便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了。
这一睡,就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再一次出现那棵参天的红桃时,白苏还有些恍惚。他当然认得这棵树。只是没想到他还会出现在梦里。
之前频繁梦到,他以为是白浮舟对他的影响。现在春神复位,白浮舟已经恢复了记忆喝神力,对身边的神明不至于再有这样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才是。
为什么又梦到了呢?
这一次都不再是第三人称的视角。他一睁开眼,满眼的绯红,桃花瓣如雨般飘飘落下,白苏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接,嫩生生的花瓣落了一片在他的手心,才残留着清香。
“困了回屋休息一会儿,何苦一天到晚跟着我。你本身对这些舞文弄墨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不是吗?”
白浮舟的声音从树下传来,惊扰到了白苏,他手一抖,手心里的那瓣花便随着花雨一起飘落了。
“嫌我烦了?”
白苏还没想好说什么,话已经从他嘴巴里吐出来了。就仿佛他的灵魂在这具身体,但是操控这具身体的,并不是他的灵魂。
“怎么会。”白浮舟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东丘有些桀骜的哼了声,便不再说话。见白浮舟又低头在案几上提笔书些什么字,东丘看了会儿,才又开口道:“不跟着你,怎么保护你。”
“嗯?”春神停了笔,抬头看他笑道,“那你可要保护好了。你知道的,我很怕疼。”
东丘抱臂得意的哼了一声,说道:“自然,这还需要你担心。只要我在,就必然不会让你有事儿。”
话音刚落,又是铺天盖地的火。
白苏已经习惯这个梦境最后会被烈火吞噬的结局了。他不像第一次那样慌张,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守在床边的白浮舟,他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世。
他恍惚着,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春神大人……”
替身文学?
“……东丘?”
白浮舟猛地听到白苏这一声还有些发懵,盯着那双迷蒙的眼睛愣了又愣,然后声音很轻的蹦出来两个字儿。
试探且疑惑。
轻飘飘的落在白苏的耳朵里,却是如闻惊雷。
他一下就清醒了,睁大了烧红的眼睛盯着白浮舟看。
沉默之中,白浮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轻咳了两声,用湿毛巾轻轻擦着白苏的手心,问道:“你是不是做梦了?刚刚一直在念叨着什么。”
白苏不答,只是直勾勾盯着白浮舟看。
他没听错,刚才白浮舟在对着他的脸喊东丘。
替身文学。
白苏那颗被烧昏了的小脑袋瓜子翻江倒海一般蹦出来四个大字。红彤彤的脸都跟着白了几分,脑海里飞快掠过那些小说里常出现的狗血桥段。
他一抽手,手掌像是一尾鱼一样从白浮舟的手里溜走了。
为什么喊他东丘?准是看着他的脸想起了故人,恍惚间,看他昏睡着终于是忍不住喊了那个名字。
白浮舟被那个幽怨的眼神看得心慌,凑近了去拉白苏的手。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白苏却躲开了,不肯让他碰到一点儿。他支撑起昏昏沉沉的身体,盯着白浮舟一言不发。
“再,再睡会儿吧。”白浮舟讪讪收回了手,劝道。
白苏却是不搭茬,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喊了东丘?”
他发着烧,嗓子哑得可怜,大概是想质问却一点儿气势没有,反而透露着几分硬撑着的可怜。白苏现在连一份外强中干的气场都拿不出来。
白浮舟欲言又止,在他的注视之下,只能颇为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说道:“你,从来没想过自己为何会同他如此相像吗?”
这一问,倒是给白苏问啥了。他脑子昏昏沉沉糨糊一般,顺着白浮舟的话想了又想,也没明白他在打什么哑谜,索性直接问道:“为什么?”
“你为何会反复梦到当年,梦到那场大火,梦到那颗桃树,梦到我。”白浮舟避而不答,只是一连串的提问。
一丝光从窗帘的缝隙钻进来,不偏不倚落在了白浮舟的侧脸。他一边藏在黑暗之中,一边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