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短暂的欣喜后,随之而来的却是漫如潮水般的难受。
我与宁湛城因为意外相识,我喜欢他,却没有资格。
追求一个人还要用一种筹码般的交换方式来道德绑架他,只因为我的一厢情愿,那这是正常的交往吗?
他要是不喜欢我,我以一种逼他的方式自娱自乐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身为男人那点所谓的自尊心在作祟,要说是大男子主义我觉得也行。
把丢掉的这次机会罩上这样的借口对我来说像安慰一样,让我对自己的自卑没那么过分在意。
宁湛城站在灰色的天幕下,站在苍绿的草坪边上,看起来很……迷人。
陈昀,冷静,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没什么想要的了可以存着吗?”
宁湛城:“可以,想要什么随时跟我说。”
路过有同学回头看我们,我问他:“你吃饭了吗?要一起吃中饭吗?”
宁湛城:“你带路。”
第一次和喜欢的人去外面的餐厅吃饭,我其实没什么经验。
往常都是带萧萧去外面吃面或者是肯德基,萧萧很乖,很好打发,从来都没让我为难。我有时候会给她单独点那种贵一点的吃的,但次数也不多。
所以当和宁湛城走进news jearsy餐厅坐在里面点菜的时候,我对妹妹感到没来由的歉疚,觉得自己真是个浑蛋,我还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大方过。
这种一顿就消耗我半个月的餐厅我从来没来过,这里离市中心最大的奢侈品购物大楼,恒锡,不到半条马路的距离——就在落地窗正面。
宁湛城坐在news jearsy的包间的椅子上,淡淡地说:
“其实你不用有负担,你不需要考虑我,也不用做这些的。我其实对这些无感。”
我弄着碗里的菜,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微微一笑:“但是现在感觉,还不错。”
不得不说,宁湛城真的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他用这种自然的话照顾我从吃饭开始时就产生的尴尬,这时我意识到,我和宁湛城之间的距离,不仅是金钱和地位,还有心境和眼界。
这种觉悟让我感觉自己挣脱了桎梏,我感到身心一下子轻松了。我会心一笑:
“那要不然去我常吃的一个店吧,我吃了很多回,挺不错的。”
宁湛城还是很淡淡的样子:“都好。”
结账的时候,宁湛城在外面等我,可我发现他已经付过了钱。
真体面。
我突然有一种没来由的羡慕,在宁湛城身上体现出的“成年人的成熟感”。
我带宁湛城去了一家吃炸酱面的店,很多学生都在吃,我帮他挑了一份炸酱面,没给自己点。
宁湛城:“你怎么不吃?”
我:“刚刚看你在那里根本没吃什么,但我都吃掉了,我不饿。你试试这个,要是好吃,以后也可以来。”
我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宁湛城怎么可能又来这里?
但无所谓了,我已经卸下防备,就不管了。
我坐在这家我常来的店里,宁湛城坐在这张桌子的对面,我看着他吃面的样子,感觉这场景像在带萧萧,他就像我妹妹一样。
我看着他,心里像吹过一阵柔软的清风,他吃得很自然。
像宁湛城这种细致入微的人,其实已经善于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钢铁不催的人了。
可是偶尔,非常偶尔的瞬间,还是能捕捉到他身上一些没那么锋利的特质。
这需要一点,相互接触的时间。
我又开始感慨:他还这么年轻,就成为如今这样闪闪发光的人物,有这样的魄力和胆识。
真强。
我喝了一口水,把感慨咽进肚子里。突然听到贺晨科的声音:
“昀哥!在这儿呢!”
他像个傻der一样双手挂在我脖子上,很欠地拍额一下我的脸。
“好久没见了,还是那么帅啊。”贺晨科灵巧地躲过了我的掌风,看向宁湛城,“这是你哥?”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同学。”
“我说昀儿啊,你是不是看颜值来交朋友的?”
我立马笑嘻嘻地看着他:“那我怎么跟你认识上了?”
贺晨科拿出一根烟在手里,但没点,“哎!我可是你哥们儿库里最闪耀的一枚,很难不怀疑你是因为我才开始以脸择友的”
我正想把桌上的那碟辣椒油塞他嘴里,宁湛城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放下筷子示意我,他要走了。
贺晨科还在面馆里等面,我送宁湛城到路口等出租车。
“那是你同班同学?”
我点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宁湛城语气冷冷地说:
“不要跟在公共场合抽烟的人走的太近,吸二手烟对肺不好。”
我一愣,然后反应过来:
“贺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