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警官?”贺焱认出这人了。
手下人放开了江勉,贺焱悄悄叹了口气,招手:“进来吧。”
江勉一进来就问:“黎飞鸢人呢?”
贺焱跟他没打过什么交道,但是看在他照顾过宋恩鸾的份上,即使他现在很没有礼貌,贺焱还是客客气气接待他。
“江警官,好久不见了。”
江勉的声音低沉:“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焱把手中的笔按得啪嗒啪嗒响:“哎,你应该知道了吧。黎总在行动中,遭遇不幸了。”
又一个人这么说了,这是确认了?江勉有些头晕站不稳了。
“哎,黎总这个人吧,人还是个好人,就是眼光不行,站错了队。”贺焱坐了下来,看着江勉,慢条斯理:“丧事我帮忙料理了,风光大葬江警官,既然你回来了,去看看他吧。好歹以前也相识过一场。”
黄昏 墓地
江勉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来到了乡下黎飞鸢的老家。循着贺焱给的地址,又问了村里的老乡,终于找到了墓地。
他在一处新坟跟前,停下了脚步。坟里的人刚入葬不久,这墓的盖土还是湿的。坟土上撒了很多“天地银行”,祭奠的水果被田鼠啃食了一半。
墓碑上,贴着黎飞鸢的照片。
江勉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江勉呢喃念叨着,“你怎么就”心口太堵了,江勉不停的捶打心口,最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呕——”眼泪,鼻涕全部都下来了。
自己不该负气离开的,千不该万不该。如果自己留下再劝劝,也许也许他能躲过这一劫。
江勉伏在湿漉漉的坟堆上,低声啜泣起来。
“小伙子,你来看小飞啊?”一个扛着锄头的大爷走了过来
江勉擦了擦脸,声音哽咽:“大爷,飞鸢他哪天下葬的?”
“有一个礼拜啦,哎”大爷叹了口气,用锄头清理着这一片的杂草,“喏?旁边那个是他妈妈。”
江勉看向黎飞鸢旁边的坟墓,有些年头了,墓碑都旧了。
“小飞他呀,挺可怜的哦。他妈妈去世那会呢,他还小。一个孩子么,总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别人家的孩子放学那就是吃饭睡大觉,他还要去地里干点农活养活自己。他可争气了,念书很努力,考了全县第一,去了城里读书。后来,好像听说又出国念了什么洋学堂”大爷说到这,又是狠狠叹了口气:“哎,眼看着要熬出头过上好日子了,没想到出了意外,这老天爷啊,真是不长眼哦。”
这一番话,江勉听完更是泪流不止。他小时候吃了这么多苦,喜欢钱怎么了?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要那么说他?该死的,江勉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
“你们是好朋友吧他下葬这些日子,只有你一个人来看他”大爷拍拍江勉的肩膀,“你节哀吧。小飞现在跟他妈妈肯定重逢了么,他在天上会高兴的。”
太阳下山了,江勉的眼泪也流干了。
关于宋氏涉黑集团被清理的事情在a城已经被市民朋友们讨论了一段时间了。宋氏清理了毒瘤之后,政府派入了监督小组协助宋氏剩下的那些正常合规合法的生意能够继续运营。柯老依旧坐镇,贺焱也进入公司帮忙。
警局这边的后续调查取证收尾工作也进行地如火如荼,每个人都是那么忙碌。
只有江勉在座位上看着宋氏案件的相关文件,发着呆。范局长路过他旁边,咳嗽了一声,江勉总算有点反应了。
“都回来了,还干坐着么?”范局长现在见到他,总是条件反射的头疼。他总觉得江勉身上带毒,把小谭也给“毒害”了。
他喊江勉跟着他进了办公室,打开抽屉把证件和配枪递给江勉:“既然回来了,就安安份份的,别再闯祸了。”
江勉接过证件和配枪,脸上还是木木的,不喜不悲。
“你怎么搞的?怎么一副魂丢了的样子?”
江勉摇摇头:“我没事,我出去了”
犯罪团体没了,警方立大功了,他的警察身份重新回来了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去了。只是,代价太沉重了。心爱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手机忽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江勉接通。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大妈的声音:“喂?这房子你们还租不租了?东西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可都丢了啊!”
鳏夫带孩
一个双手戴满了大金戒指的大妈掏出钥匙打开了黎飞鸢的房子。
“一个多月了联系不上,发了消息也不回,看那小伙子挺有礼貌的,没想到是这样没信用的人。”大妈抱怨着,“这个月的房租和违约金,你可得给啊,我可是有合同的。”
这房间里的一切布置,还是一如既往,空气中似乎还有黎飞鸢身上消毒水的味道。阳台上传来鸟叫声,江勉看去,是金刚。
它居然没死?
江勉走过去给它的碗里加了鸟食和水,金刚大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