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每次凌於叫他阿酥,或是给他什么东西,他就笑嘻嘻的说一句。
“凌儿真好。”
听得凌於头皮发麻,但那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喜欢裴酥!
……
绝望
起初,所有人包括裴酥都以为凌於只是看他长得好看,才百般呵护,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时间久了就腻了。
也有人和凌於打小报告,讲述裴酥的身份,嘲讽他的出身是多么的卑贱,裴酥确实很忐忑。如果凌於真的嫌恶他,弃他而去,没有凌於的庇护,他的日子将会是多么凄惨。
不过,凌於只是毫不犹豫地把说裴酥坏话的人收拾了一顿,还是照样对裴酥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送给他。
所有人都觉得他傻,一个好好的将门少爷,想要高攀他的姑娘多了去了,他非要掏心掏肺的对一个敌国质子,还是个男子。
堂堂大将军的儿子,竟喜欢敌国的质子,喜欢男风。
尽管知道别人在背后如何骂他,尽管他才知道,原来男生喜欢男生是一场不被祝福的爱情,凌於还是没有丝毫退缩。
在他看来,喜欢了,就不管对方是何身份,是何性别,总之就是要对他好。
年少无知,那时的凌於只知自已喜欢就好,别人的辱骂听不进去半点,更不可能察觉到这份关系背后的种种阴谋。
又或者,即使他知道裴酥在利用他,也心甘情愿被他利用,他的愿望很简单,仅仅只是想要留在裴酥身边。
只是,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也无法实现。
他天真的以为裴酥会一直在这,却不知道,裴酥身为质子的期限只是一年罢了。
他们度过了许多值得回忆的日子,转眼间,就到了离别的时候。
那天裴酥早早的就被拉起来准备,然后在宫道停留,还要进行许多繁琐的仪式。
此刻,裴酥第一次产生不想回去的想法,第一次,对中原充满不舍,或者说,是对那个人不舍。
他只希望这些繁琐的仪式能再慢些,他想,再见凌於一面。
可是,直到被送出城,他也没见到凌於的身影。
他不知道的是,凌於在去找他的路上,被苏画敏带着一帮人给拦住了。
凌於知道裴酥要回北戎的消息时都快急疯了,他只想立刻找到裴酥问清楚。
所以,面对眼前拦路的女子,凌於的神色很不好看,心急如焚,根本没心思在这跟这个坏女人争吵。
“让开!”
“不让!我不准你再去纠缠裴哥哥!”
“我最后说一次,给我滚!”凌於气得想打人。
而身边围着的十几个人看起来都是练家子,凌於现在也才七岁,体型上与这些成人相比还是太弱了些,平时欺负些世家子弟还行,可面对那么多专门训练过的就不一定了。
但是,他一定要找裴酥问清楚,否则他不甘心。
他就算是爬,也要爬过去找裴酥!
“你知道裴哥哥为什么不告诉你他今天离开么?”苏画敏趾高气扬的说。
以前裴酥还要待在中原,她不敢把凌於怎么样,现在裴酥就要回北戎了,她就算找凌於的麻烦,也不会有后顾之忧。
凌於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问到,“什么意思?”
难道阿酥是故意不告诉他的?
“呵!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么!裴哥哥根本就不喜欢你!”
“反正我们也要走了,也就不瞒着你了,以前裴哥哥要待在中原,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总是欺负裴哥哥,正好你喜欢裴哥哥,那群狗东西又不敢惹你,所以就利用你来安稳的度过这一年罢了!如今他可以回北戎了!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他让你有多远就滚多远!他一点都不喜欢你!他讨厌你!觉得你恶心至极!我警告你!你不准再纠缠他!”
听完她说的话,凌於身躯一颤,瞳孔一缩,目光涣散。
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怔愣在原地。
“他一点都不喜欢你!他讨厌你!觉得你恶心至极!”
这句话像魔怔了一般不断在他脑海重复,一遍一遍的砸在他心上。
恶心,么?
这样的词他听过无数遍,难道,连阿酥也是这样觉得吗?
这一刻,凌於忽然觉得很无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阿酥不要他了!
忽的,鼻子有点泛酸,眼睛有点累,心里也特委屈。
“装什么可怜!我可不是裴哥哥,收起你那副恶心的样子!”
苏画敏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爽快极了,继续出言讽刺。
“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恶心!不知羞耻……”
凌於眨了眨眼睛,把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憋回去,声音再也不见半点平日里的嚣张跋扈,似乎还有些哽咽,惨白着一张脸,嘴唇也被咬的泛白,那模样很招人疼,他木讷的摇着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