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为何秦浔明明恢复记忆还要假装没有。
是因为现在。
因为他,秦浔甘愿去找死,也因为不想和他分开,做出如此的举动。
冷静理智的秦先生到了他面前一点也不冷静理智。
秦浔的额角浸出了汗珠,顺着面庞流到眼尾:“剧情结束了,是不是我们该离婚了。”
他说得很艰难。
离婚两个字轻得快要听不清,含糊的从唇齿之中一带而过。
这种不安感再一次赤裸裸地呈现在喻萧衡的面前。
喻萧衡在心底去想为什么秦浔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那些必做的任务?还是因为结婚之前自己同他的确不如其他人亲密,又或者是他太爱自己。
一个人在太在乎一样东西时总是患得患失。
对秦浔来说,这三者大约都有。
喻萧衡手紧了紧,说:“不离婚,秦先生我们要是真的离了婚,你的财产会损失一大半的。”
“那些不重要。”秦浔说。
喻萧衡挑眉:“阿姨送我的玉镯我也不会还你。”
“本来就是你的。”秦浔回。
喻萧衡又说:“travis要是愿意跟我走,我可是不会让你再见到他。”
“travis喜欢你不喜欢我。”秦浔又回。
场面简直颠倒过来,想要离婚的像是变成了秦浔,他竭力证明离婚对他产生不了影响。
依照喻萧衡恶劣的性格,他大约会真的去逗秦浔说,那就离婚吧,可他没说出口,他能想象到秦浔听到后的表情。
再说,一样的事情逗两次就不好玩了,尤其是离婚这样的大事。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弯起,装着秦浔的倒影,字眼清晰地从唇齿中流淌而出:“秦先生,可我还是不想离婚。”
“难道秦先生愿意和我离婚吗?秦先生想起过去了,竟然不想要我了。”
秦浔猛地抬眼,他的眼睛颜色很浓,此刻在暖黄的灯下反着光,与喻萧衡相握的那只手青筋毕露,让人隐隐能感知到青筋的跳动。
喻萧衡脸上挂着笑,故意又问:“秦先生,真的不要我了吗?”
回应他的是秦浔过于炙热的怀抱,心跳声已经穿透衣衫鼓动着喻萧衡的胸膛,声音沙哑:“要。”
“所以不离婚对不对?”喻萧衡感到有热意往他头上涌,整张脸大约都红了,太热了。
“不离婚,永远也不离婚。”秦浔罕见地克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此刻定然如疯子一般狰狞。
空荡荡的楼梯响起脚步声,带着回想,有同样因电梯出事故而只能走楼梯的路人刚转过一道楼梯,就吓得停住脚步,好奇瞅着拥抱的两人看了几眼,拍着胸口继续下楼。
从两人身侧穿过时,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死死搂着另一个人的男人一瞬间察觉到他的视线,那双发红的眼睛扫过来,里面酝酿的情绪让人头皮发麻,完全形容不出那是占有还是什么。
路人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加快了脚步。
隐约听到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问:“秦先生,你怎么哭了。”
原来只是哭了吗。
楼梯上,喻萧衡用指腹去碰秦浔的眼下,那片皮肤很烫,他左右瞧了瞧,说:“秦先生红着眼的样子要被下属看到了,就崩人设了。”
“很明显吗?”秦浔一开口,滚烫的呼吸扑了喻萧衡满脸,原来他们离得这么近,气息如胶似漆地纠缠在一起,理不清也分不开。
“要戴墨镜遮一遮吗?”喻萧衡提出建议。
在他话还没说完时,秦浔手爆发一阵力量,将他的手重新放在眼下。
原来不止是眼下的皮肤很烫,秦浔整个身体都很热,仿佛火山爆发后的熔浆。
“不用墨镜,帮我冰一冰就好。”
秦浔大概闭上了眼睛,喻萧衡感知到有很轻很柔软的东西扫过他的掌心。
什么冰一冰,分明是找机会亲密。
他的手明明很热,不只是秦浔,连喻萧衡自己都浑身冒汗,说不清是环境导致还是情绪起伏过大导致。
也许热敷真的有用,当喻萧衡松开手时,秦浔的眼皮红得没有那么厉害了。
喻萧衡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手,调侃道:“原来我还是灵丹妙药。”
“嗯,是药效最好的药。”秦浔说。
喻萧衡抽出纸巾帮他揩去额头的汗珠:“秦先生别撒娇了,我们在这里耽搁了好久,也许电梯都修好了。”
秦浔睫毛颤了颤:“撒娇?”
“难道不是吗。”喻萧衡将脏纸巾塞进他手里,又沉吟片刻说:“都说会撒娇的人讨人喜欢,这句话说的果然没错。”
秦浔无奈摇摇头,看着喻萧衡的背影小声说:“那就是撒娇吧……”
只要喻萧衡喜欢,他是什么样都可以。
电梯果然修好了,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他们在那里耽搁了近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