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万俟安对后辈如此重视，当初那个先天不足的女婴是不是不应该直接扔下去？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那个女婴已经死了，她能抓住的，只有现在的万俟安。

所以阿素萝一边继续给万俟安倒酒，一边小心引导，询问万俟安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那你准备怎么办？女孩子的容颜确实比较重要，但是，凡间界也确实少有来自仙界的东西。现在若若还在凌云宗吗？”

万俟安摇了摇头。他早早就出来了，根本不敢再去看虞端若的伤势，因为他会忍不住回想。自己的小弟子受到如此重创，是不是一种报应呢？一种靠欺骗了全世界才有现在凌云宗晋源大世界第一大宗地位的报应？

只要一想起来还在凌云宗后山阵法中的无极宗众人，万俟安心中就是一阵五味杂陈。

这一场持续了十万年之久的骗局，从万俟安知道的那一刻起，就成了他的心魔，让他久久困在渡劫期无法突破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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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不到问心无愧

万俟安有些绝望。他这辈子，真的是一无是处。明知道宗门所作所为不对，却没有破而后立的胆子去揭穿这件事。毕竟凌云宗做的再不好，那也将自己养育成才了啊！但他又不能违逆自己的心。无极宗众人为了晋源大世界赴汤蹈火，当年整个无极宗何止万万人，可到最后，活下来的连上千人都没有。

那是一段只要打开就知道有多么波澜壮阔的历史。而在其中起了打作用的宗门却被人为遗忘，以至于到了现在，已经没什么人知道无极宗这个十万年前赫赫有名的宗门了。

世人多薄情，当初如果没有无极宗众人，晋源大世界早就毁灭了，哪里还会有现在的繁衍生息。但是世事就是如此可笑。

奋斗者被遗忘，旁观者却名留青史。

就是这种复杂的心情，让万俟安自从得知当初凌云宗占领晋源大世界第一宗门的原因时，才会生出心魔，无法突破。甚至不敢进入凌云宗后山的禁地之中，就是因为害怕被那些翘首以盼的无极宗众人看破心思。

总的来说，他这一辈子，算是一事无成。既没有按照凌云宗众长老们想的那样成功渡劫飞升，也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将当初的事情公之于众。

他真的是太失败了。

虽然只喝了几杯酒，但万俟安却像是喝醉了一样，眼中满是纠结与徘徊。阿素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万俟安，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倾身向前，轻轻抚摸着万俟安的脸颊，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没关系，不要再想了。这不是你的错，这都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努力了，你的威名整个晋源大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已经很好了……”

或许是虚弱的时候最需要别人的安慰，万俟安并没有推开阿素萝，此时此刻，他只是看着杯中之酒，就像看见了自己那复杂微妙的前半生。

所有人都说万俟安实在是个人生赢家的模板，灵根独绝，天赋一流。后又拜得名师，进益飞速。还有好友众多，各个都是人中龙凤。自己也英俊潇洒，朝气蓬勃少年人。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令人羡慕的那个十全十美之人。

其实之前万俟安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直到他师尊将十万年前的真相告诉给他，万俟安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凌云宗当初救了晋源大世界的事情是假的，自己所向往成为的人是假的。甚至连师尊的倾心教导也不过是因为想要培养出来下一个能够支撑起后山结界的人罢了！

直到现在，万俟安都能回忆起来当初师尊看自己的时候那个失望的眼神。他不懂，为了自己宗门的繁荣昌盛，就可以将当初的英雄踩落云端，然后自己站上去吗？

当初那些无极宗众人，万万人去支撑天柱，撑起即将倒塌的晋源大世界，剩下的在仙魔战场拦住那些魔族魔修的进攻。他们在等待支援却久久不到的时候，心里对这个世界该有多么绝望？

但是直到最后，那些无极宗修士就没有一个后退的。

即便是万俟安，也仰望着当初那个力压一众势力的宗门，仰望那些高风亮节，誓死不渝，绝不后退的修士。

可是碍于师尊宗门的养育教导，万俟安也不敢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公布出来。久而久之，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表现了。

“我做的一点的都不好。师尊，我知道，是我让你失望了，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问心无愧……”

阿素萝安静的看着这一幕，眼中的柔情丝毫未减，甚至还轻柔的拍着万俟安的脊背，但心中却思绪流转，一时间闪过了许多念头。

问心无愧？

万俟安需要对谁问心无愧？整个凌云宗都对万俟安尊敬有加，甚至连魔族魔修都碍于凌云宗太上长老的威名近些年来安分不少。就连她自己，当初执掌魔族事物受挫之际，也是碍于万俟安的名头，才能坐稳这个无冕之王的位置。人生到了万俟安这个地步，哪里还需要对谁问心无愧？

又或许，这跟凌云宗那个有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