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
阿格莱亚不解:“你在这里遇见认识的人了?”
“算是吧。”
霍法一边走一边回答。
“咦!?”阿格莱亚一惊,“你不是孤儿么?难道你遇见你失散多年的”
霍法拍了她脑袋一下,“闭嘴。”
小镇不大,按照酒馆老板的话,霍法很快就走出了镇子。此刻,雨水已经小了不少,毛毛雨化作了游荡的雾气,笼罩在小镇外的河流之上。
沿着河岸没走多远,霍法就看到了一栋歪歪斜斜的小房子。那房子是如此的歪斜,简直就是超低配版的陋居。周围的垃圾成堆,杂草从生,屋子的顶端有一根巨大的铁皮烟囱。
屋内一片漆黑,没有丝毫灯光。它立在枯木林间,周围的树木仿佛经历过火灾,没有一片树叶,树干焦黑。
毫无生气。
路边的野狗察觉到来人的脚步,它们停止了翻找垃圾的动作,绿莹莹的眼神盯着声音的方向。
等那个瘦削的身影出现,野狗顿时向杂草堆中散去。
阿格莱亚抚摸了身边一棵被火烧过的树干,难以置信地问道:“居然有人会住这种地方?”
“你以为人人都住在城堡里么?”
霍法淡淡回答。
“嘿,你怎么说话的?”阿格莱亚不高兴地捶了他一下。
霍法不答,迈步走到小屋门边,稍微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等了片刻,他稍稍加重敲门的力度,咚咚咚!
依然没有回应,他踮脚从窗户里看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阿格莱亚好奇地问道:“有没有搞错,你究竟在找谁?”
“你认识鲁伯海格么?”
“什么鬼海格等一下。”
阿格莱亚一愣:“你说海格?”
“怎么?”
“诺伯海格?”
“你认识。”
“嗯,他是个挺有名的炼金师,几年前我还在巫师杂志上读过他的文章,只是,他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了。没想到居然住这种地方来了。”
炼金师?海格的爹居然是一个炼金师。
霍法仔细一想,发现自己认知中的炼金师也只有尼克勒梅。虽然没见过本人,但想必这种人,应该也不缺钱吧,怎么会住这种地方。
正想着,阿格莱亚突然捅了他一下。
“你闻到了么?”
霍法嗅了嗅,刚刚没有注意,阿格莱亚提醒后他仔细一闻,果然在潮湿的雨水和泥土中夹杂着一股血腥味。
味道正是从屋子里传来的,他脸色一变,一推门,门居然轻易就被推开了。它并没有上锁。
房间里黑咕隆咚,阿格莱亚举起魔杖:“荧光飞舞。”
一个个光点从她的魔杖中飞了出来,把屋内照得灯火通明。
想象中的可怕场面并没有出现,地上只有一地鸡毛,那血味原来是从地上一些死鸡上散发出来的。
这些家禽刚被宰杀,拔完毛,大概是准备上锅,但主人却出去了。
霍法松了口气,暗暗责怪自己太敏感。
不过借着这个当口,他也看清了童年海格的生存环境。屋里都是一些破破烂烂的家具,两排露满弹簧的起毛沙发,一把旧扶手椅,还有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到处散落的破旧羊皮纸。几盏快烧到屁股的蜡烛糊在桌子上。
地上滴满屋顶漏下来的雨水,墙上挂着几张怪异的乌鸦面罩。
随便拾起一张羊皮纸一看,上面都是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好像是德文。
放下羊皮纸,稍微环视一周后,霍法的目光便被壁炉边的一个木盒给吸引了过去。
原因无他,那木盒里有一颗放在杂草里的蛋,那个蛋有鸵鸟蛋那么大。
一看到这玩意,霍法首先想到的就是两年前雷鸟塔拉斯吐出来的雷鸟蛋,和它差不多大。
但并不像雷鸟或者其他生物的蛋一样,呈灰白色。
它颜色诡异极了,它完全没有固定色彩可言,在荧光照射下,它竟然再缓缓地变幻着色彩,仿佛上面流淌着一道彩虹。
霍法的大脑全力想找出那色彩代表的意义,却发现它超出了自己过去的认知水平。
不仅如此,站在它旁边,霍法却仿佛能感受到这颗蛋的情绪,那是一种代表着饥饿的情绪。
这什么玩意?
他皱着眉头,缓缓走到那颗绚烂的蛋旁边,弯下腰,想要仔细看一看。
刚弯下腰,霍法就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流向了这个蛋,随后,那颗蛋上的斑斓色彩迅速流动重组,一双淡金色的眼睛出现在蛋的表面。
霍法看着它。
它也看着霍法。
好像在照一面镜子。
那眼睛周围长出了一个个脑袋,每一个都神态各异,它们张开嘴巴,开始说话。
无声,但直达精神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