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嘴唇已经触碰上了那温软光滑的肌肤,在上面流连着,迟迟不愿离开。
当唇不自觉从颈窝攀上耳际,肖凉看到了白里透粉的脸颊与樱色的薄唇,一颗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重重地击打着胸腔,被子里的手指都在颤抖。
他闭上双目,将唇轻轻碰在方子初的嘴角,然后像大梦初醒一般,怔然地起身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当他站立在床前时,能清晰地看到,军裤的裤裆处被顶起了一个凸起。肖凉懊恼地盯着那处,挠了挠凌乱的短发。
——
方子初起床时,肖凉已经不见了。
她发现这个人似乎比读书郎的作息更加刻苦。她不去上学堂已有将近一年,每夜温书过晚,上午九、十点钟才将将醒来。
这时一般是去巷角的摊子独自过早,偶尔会碰到赋闲一日的肖凉正在院子里练拳脚,那便陪上自己一起去吃。
下午,她坐在窗前读书,窗外是满院花木,阳光耀眼。
然后,肖凉的副官余同光便会开车前来接他,奔赴到夜晚某一个灯红酒绿的局。
那些声色场,对于方子初向来很遥远。她从未听人说,父亲曾去过那种地方。
父母的婚姻遵循着世间难得的一夫一妻制度,这令方子初从小便认为世上的男女也本该如此,恪守一人,从一而终。
她很难想象,肖凉搂着妓女将是一幅怎样的画面。
同时她也很好奇那将会是一副什么样子,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大抵是很向往女人的吧,以后他也会跟某位女子结婚,最后子孙满堂。
就如同自己一样。
不过,方子初感觉,婚姻终究是距离她太遥远了,她还有父亲的使命和自己的理想没有完成。
这日吃过早饭后,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
肖凉在武汉,方子初对这声音就没那么害怕。她打开门,看到了几个提着各式工具的人,看打扮像店家里的伙计。
为首一人恭敬地点了下头:“小姐您好,我们是奉肖旅长之命,前来安装电灯。”
电灯?那是父母在世时都用不起的东西,光是一颗灯泡一个月的电费就要花上个把大洋。
方子初把他们请进来:“所有屋子都要装吗?”
“是的小姐,肖旅长吩咐我们东家连院子里也要装上。”工头利落地安排着手下伙计,“您放心,今晚家里就能都点上电灯。”
一行人忙活了小半天,待全部线路都安全接通后,工头命令伙计们一一打开屋子里的开关。
一霎时,整个院落如小宫殿般耀眼,院中草木扶疏、花藤凉亭皆被染上一层炽白的光晕,小飞虫们渐渐汇涌在灯泡下。
方子初站在院子中央,一双弯弯的眼中映着灯火一般的光辉。
“您看满意不?”工头擦着脑门上的汗,“您就大胆地摁那个开关,不会触电的。”
说及此,他笑道:“跟您说这个啊,是因为以前我们安电灯时总有太太小姐会问,摁一下会不会电死人,哈哈。”
“毕竟是新事物,刚开始接触总是有些害怕的。”方子初从荷包里掏出一堆铜元,“几位辛苦,拿去喝茶。”
比起汉阳小院,回春阁的灯光显得暧昧许多。
高高的烟灯立在牌桌上,中间的琉璃肚子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白板!真是冇得好牌诶。”黄忠义叹口气,把一张雀牌摔在桌子中间,吃了一口身旁妓女递喂的水果。
他的下家肖凉拿过那张牌,将面前一摞牌推倒:“胡了。”
大家忙把头凑过去一看:“十叁幺?!”
佟会长搂着坐在他大腿上的女人,竖起了大拇指:“黄老板啊黄老板,不得不夸你一句,点炮的行家啊!”
“嗨!技不如人。”黄忠义半开玩笑道,“现在我倒是怀疑,肖旅长家里是不是开赌场的了?”
肖凉长着茧的手指捻着那张白板,眼底好像拂过了什么,却又瞬间消逝。
对面的邹骏龙总爱为这不爱讲话的把兄弟代言:“不愧是我叁弟,我们手里的烂牌在他那里也能胡。”说完目光向内间烟榻上的顾相卿瞥去。
“要我说,玩牌多没意思,还是喝酒划拳来得实在!”
面对这个蜀地来的“川霸王”,大家没有不应的道理。
于是妓女们叫来最得力的龟奴,搬上几坛后院里压了数年窖底的好酒。
“同盛金?”佟会长看着倒入杯中那金黄色的酒液,惊道,“这可是当年往宫里送的贡酒啊!”
一向面色深沉的怀天雄也眼光一闪:“这种酒贮藏时酒海内糊着蘸有鹿血的宣纸,经年累月,鹿血渗透到酒里,酒就会变得很好喝。”
邹骏龙一听,脸上浮现出淫亵的笑:“鹿血对男人来说可是好东西啊!”他目光停留在月娘身上,“一会儿多派几个姑娘伢上来,要没破瓜的,干起来才爽!”
月娘堆笑:“早就给各位军爷备好喽!这